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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母亲是相生相克,互相拉扯的两个人,我们太过于相似,直到看到了彼此的生命里,陷入荒诞的轮回,又因为不是全然相似,对彼此抱有着偏见。
可是我知道母亲是爱我的,这份笃定不曾因为这些年的风霜,而摇摆。他们说因为“因为上帝不是万能的,所以创造了妈妈。”我在将近二十年的人生里面,对这句话深有感会。
其实很多个难过,艰难的日子都是母亲陪我度过的。她的爱很笨拙,但一直都陪着我。她像所有的农村妇人一样,说着最不动人的话,做着最贴心的呵护。
我知道,我说再多的话都无法弥补她这不被理解的一生,在那个封闭狭隘的故乡,她总被各种理由针对着,无能的人靠着数落她人获得优越感。而我的母亲,她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,命运对她一点都不好,她挣扎着向上的日子,没有生命里开出的花,只有积劳成疾的一身疲惫。
而我,却不能给她依靠。她在重症监护室里,我虽然对学业和照顾她中来回奔波毫无怨言,但是我对你遭受的一切并没有感觉,我尽我的义务去照顾你,像是例行公事一样,应你所求的贴心。
可我的冷漠和自私难掩虚伪,我冠冕堂皇的说着那段时间照顾着你的不是你的丈夫,不是你那说尽了温柔话的小儿子,是我这个一直与你拉扯的女儿。我的道貌安然演绎的淋漓尽致,甚至在一次次当中完成了完美的道德绑架。
这一次次的绑架,你去充当了完美受害者。
为什么要这么爱,毫不值得却无怨无悔,不合格女儿为什么要拥有满分的母亲。卡西莫多都失去了他的巴黎圣母院,你却还为我建造着港湾。安娜卡列尼娜都丢失了信仰,你却为我经受生活的碾压。
这一切的往事历历在目,爬上心头,不经让我想起了汉桑的那句“为你,千千万万遍。”你那不亚于他的爱意将我包裹着,让我在去追逐梦想,毫无顾忌地试错,将爱意绵延至我的身心。
那我会为此感谢你吗?我不会感谢你,因为我不希望你再被以爱之名拿去绑架,不愿你因为一份爱去牺牲自己。因为我知道,没有我,你真的会过的快乐许多,没有一个不成器的女儿,你会轻松很多,那些花在我身上的时间,拿去抚慰岁月对你的无情。
没有一个女儿身的孩子,不存在穷凶极恶的婆婆,懦弱至极的丈夫,不存在乡里乡亲的七嘴八舌,那些浅陋之人的谈资伤不到你的内心。没有一个品性懦弱的女儿,你不用对她即将面对的一切劳神费心,那些忧虑不再爬上你的脸庞。
可我多想感谢你。
普通人的生活是一道无解的题,甚至经不起细细的探究。可是如果按照一切加减乘除的划分,那就借我的年华,偿还你的岁月。
那就减去我的健康,缓解你的病痛。那就舍去我的幸福,做你人生的礼物。那就让我的知识,消除尘世对你捉弄。那就送你我的勇敢,反抗那毫无意义的压迫,那就给你我的少年意气,去追逐一次自己,不做谁的女儿,不做谁的妻子,不做谁的母亲,做一次自己就好。
该如何去偿还,又怎么去算清。寻找一个适宜的天气,化成清爽的风,化成湿润的雨,化成晶莹的雪花,化成温暖的阳光,化成甜腻的花瓣,化成阴凉的大树。给你一个爱的花园,包裹着你往后的所有岁月,就像我们第一次相遇那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