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组织助残活动,我的小组被分配到一位脑瘫的少年。见到他是在他的家中。单身穿得朴素但干净,微笑着把一行人让进窗明几净的家中。他蜷曲着坐在轮椅中,表情古怪,有点像笑但只是牵动了一下嘴角。和我们打了招呼后,他显得有些拘谨,嘴里说着话,眼神却总是飘散开去,抓也抓不住。我要找点话题,看到他餐台上的一株盆栽,里面种着几棵很小的草,就问:“你喜欢种花啊?”
“你要说种花也可以,”他开玩笑似的说,“但我的总是不开花,都快变成草了。”因为语调扁平,尾音拖长,显得很严肃。从这刻起,他明显话多了起来。临走时我说:“我家也种过,不如下次带点肥料给你,你施一下肥试试看?”他很高兴地一直说谢谢。
后来我们知道他喜欢的东西原来也和我们差不多。他很高,虽然运动起来很不方便,却也很喜欢篮球。我们就把班际球赛录下来播给他看。小组中有一个男生是主力,他指着录象中的那个和他开玩笑,“你看你,跳那么高做什么,下面防你的那人都快把你的裤子扯掉了!”他爱流行歌,偶尔也会对我们哼几句;但和我们不同的是,他更爱古典音乐。安静的时候,他总用家里的古董音响播音乐给我们听,然后要不就皱着眉头评论几句,要不就跟着摇头晃脑。“以后赚了钱,要买一台留声机,”他说。我们谈论一切,他对我们的生活兴趣很浓,有时听到我们说学校的生活或对未来的憧憬,他虽不动声色,眼中闪烁的羡慕的光却如颤抖的萤火虫,很轻易就捕捉到了。
后来,学校组织学生去游乐园玩,我们申请带上他一起去。从过山车上下来后,他有点气喘,可是笑得脸全歪到了一边,眼角漾开细细的波纹。“哦!很好玩……我想再坐……一次。”他斜戴着帽子,嘴角因为兴奋,又微微地颤抖。回家的车上,他开玩笑,“哦,我可不能再长高了!再高就不许我坐过山车了。”又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,“谢谢……我小时侯的梦想就是去坐过山车。”
之后我们又去他家玩。大家早已熟得很,说说笑笑,打打闹闹。突然一个男生大声对另一个叫:“干吗啊你,这么幼稚,你脑残啊?!”全场突然安静得吓人,每个人都想看他却又不敢望过去……漫长的几秒过去了,他轻轻地说:“看,太阳花开花了。上次你们送的肥料,施了以后现在天天都会开花。这是今天开的第一朵呢。”抓紧我的心的手终于慢慢松开来。我不禁笑了——回想起来,我们在交往中都成长了许多;他也逐渐褪去自我保护的硬壳,开朗得像那棵白色的,终于张开笑脸迎接世界的太阳花。
现在,日益繁重的学业减少了我们去看望他的次数。但我相信,这朵美丽的之花既已盛放,便不会凋零,它将永远开在我们心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