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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床上,女孩呆呆地看着窗外。她的眼睛黑溜溜的,与她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,好像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,让人看着心疼。仔细听听,她好像在念叨着什么话:“一朵了,就剩一朵了”。声音很小,就像蜜蜂,嗡嗡的。
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,她是 女孩的妈妈。她轻轻地拭去眼泪,然后把门打开,脸上挂着充满慈爱的笑容。她高兴地对女孩说:"小灿,你看妈妈给你带什么来了?”此刻的她,让人无法想像,在几分钟前,当医生告知她她女儿活下来的机会只有一成时,她的那种心碎与绝望。
被唤作小灿的女孩没有回答她,口中仍不停地念着。女人走到她身边,像是听到了什么,便微笑着问:“小灿可不可以告诉妈妈,你说的是什么啊?”“妈妈,”女孩轻声答道,“我是不是快要死了。你看窗外的树上,我进来的时候是满树繁花,现在就只剩下一朵了。这朵花谢了,我也会死的。”
“别胡思乱想了,小灿。”女人安慰着,可又忍不住朝窗外看,那朵花在风中摇曳,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。她转身对女儿说:“小灿,你知道医生跟我说什么了吗?他说啊,只要小灿好好听医生的话,你一定会好起来的。来,看。”说罢,女人拿起给女孩带的礼物,是一本画册,封面是很漂亮的粉红色,跟女孩好像很不搭。
看着女孩安静地看着画册,女人的眼眶有些湿润。她赶忙别过身去,利索地把窗帘拉上,像是对小灿说,又像是对自己说,“小灿,你一定要好好活着。”女孩好像也听到了,发出让人怜惜的声音:“可是我真的很累,我不想呆在这儿了。”女人突然变得很严肃,“小灿不可以这么想,小灿不是说过,要永远和妈妈在一起吗?”两人都陷入了沉默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女人总是很细心地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,女孩也再没有提过那朵花。
一天夜里,雨一直下,敲击着窗户。女孩突然睁开了眼睛,好像想起了什么。第二天天刚亮,女孩就不顾一切的缠着女人把窗帘打开。花还在。女孩笑了起来,苍白的脸上微微露出点粉色,“妈妈,我错了。我不该想着会死,让妈妈担心。你看那多花,还那么顽强,我也不能输给她。”“是啊。”女人抚摸着女孩的头,又看到了希望。
下午,医生来了,给女孩做了一些检查。医生刚走,女人就马上跟了出来。还没等她开口,医生就笑着说到:“你女儿很有希望啊,只要好好治疗,她应该会好起来的。看来生命真是充满奇迹啊!”听罢,女人哭了,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。
女孩真的好了起来,她现在已经能够坐着给女人唱歌了。她不知道的是,那朵花其实早就已经谢了。现在她看到的是女人用巧手作出来的假花。花凋谢的那天,女人用铁丝把这朵假花牢牢地缠在树上。这朵花,包含着女人所有的爱,女人知道,她要让这朵花永远的开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