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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小学的时候,每天下午四点半放学,由于时间太早,所以每天来学校接我放学的这个重任落在了我爷爷的身上。
不管刮风下雨,爷爷总是提前出现在校门口。一放学,我便在人群中搜索着他的身影,像小鸟归巢一样快乐地奔向他。爷爷对我的要求可以说是有求必应,小蛋糕、冰激淋,几乎可以一个星期不重样儿地吃。
然而,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。到了初中,放学时间越来越晚,爷爷灵活的电瓶车换成了爸爸妈妈遮风挡雨的汽车。于是我见爷爷的次数越来越少,隔的时间也越来越长……
终于,周末得了空,我们便驱车去探望爷爷奶奶。车缓缓驶入小区,我一抬头,看见了站在窗边翘首企盼的爷爷。他也似乎看到了我们,眼角的皱纹深深地陷了下去。在夕阳的映照下,爷爷头上的白发耀着金辉,粗糙的手正向我们摇摆。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啊!欣喜?思念?抱怨?还是……悲伤?不,不,我看到的更多的是小时候爷爷在校门口迎接我时那样的眼神,充满了宠爱,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溢出。数十米的距离,两扇窗户的间隔,我还是真真切切地读懂了,感受到了。那远处的眼神,也令我愧疚,令我不安。
我们进入爷爷奶奶家之后的一切,像是程序早已被计划好的一样。下象棋,吃晚饭,拉家常,然后是告别。没有客套的挽留,只是询问下一次什么时候回来。
我坐进车里,回望着爷爷奶奶家,竟然惊讶地发现餐厅的灯亮着,而那灯光下站着的,不正是爷爷吗!他褪去了快乐的外衣,显得寂寞,失落。他紧紧地盯着车子,好像这样就可以把它抓住。他的眼神在冷色调的灯光下显得愈发冷清。终于,车子启动了,我们也渐行渐远。慢慢地,远处的灯光只剩下微弱的一点。然而,爷爷的眼神却在我的心中挥之不去,虽然遥远,但却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