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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啊,请你慢些走,我还想为她多穿几次鞋。
“没事,你们先走吧,我这老不利索的,怕耽误了你们!”“好,那您……”我本不在意地想敷衍过去,可以一抬头,正好碰到奶奶被风吹起的一缕白发,只见奶奶皱着眉头,抿着嘴巴,弯着腰,一只青筋凸兀的手紧紧地抓着门框,另一只手慢慢的微微颤抖地伸下去,捏住鞋口。完成这一动作后奶奶便停下来深深吁了几口气,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下面的动作,她绷着脚背,有些笨拙地像鞋口插去,试了几下也找不到找的合适的位置,有些赌气又无奈地踩了踩鞋……白发轻蹭过我的鼻尖,痒痒的,酸酸的。时间的齿轮也被一根银丝拉动,一个带动一个,越转越快。而那根银丝随着齿轮的转动逐渐变为我熟悉又陌生的淡墨色。
那时,奶奶还年轻,而当时才三岁多的我正在和新买的运动鞋做斗争,那鞋子像是在戏耍我一样,无论我怎么努力地把脚往鞋口塞,它就是不让我成功。奶奶注意到了一脸苦瓜相的我,一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。走到我旁边坐下,轻轻拍拍我的背说:“来来来,奶奶教你!奶奶穿一次给你看好不好?”她弯下腰,把脚翘了起来,脱下鞋子,说:“要好好看奶奶怎么穿鞋!”说着,便用两只手拉开鞋口,脚尖稍侧着对准一伸,就把大部分脚都伸入鞋中了,然后奶奶又把鞋尾向后拉开了一点,把脚尖再往里扎了扎,脚后跟一踩,就轻松完成了这个对我而言“艰巨”的任务。这一系列动作为了让我看清而变得有些缓慢,却不失麻利。有良师相助,我当然也学的很快,终于在这场与鞋子的战争中取得胜利,我那拧得皱巴巴的脸才舒展开,像劫后余生似得呼出一口长气。奶奶又笑开了,墨色的发丝随着她的笑声飘扬,只在隐约中才能发现几根银丝。
“咔,咔”时间的齿轮停在了现实中,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。看着眼前苍老的奶奶,我不禁转过了身,不想让她看见那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。突然又像做了什么决定似的,转回身蹲着奶奶脚边,说:“奶奶,以后就由我来帮您穿鞋吧!”我像小时候奶奶教我那样,一步一步地帮奶奶穿穿好鞋。有多少年了?家里人好像都忘记了老人的感受,老人关心我们的时候,我们只是敷衍几句,一起吃饭的时候,我们要么低着头看手机,要么就是聊工作,把老人晾在一边。其实老人也像个孩子一样,会任性,很多事情也都忘记了怎么去做,但却从来没有忘记为我们着想啊!我们也该像老人以前教我们一样,一点一点地教她,帮她。
时间啊,我真希望你能走慢些,让我们再为老人做的多一点,让他们再陪我们久一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