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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记得那是什么时候了,昔日的场景记忆犹新。一个背影在我的脑海中闪过,熟悉而又陌生。
他是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,身体硬朗。经常带我在田埂上玩,金黄色的油菜花映入我的眼中,我问他这是什么,干什么的,为什么要种这么多。面对我的追问,他总是耐心地回答。他经常带我到这儿来玩一下午,油菜的气味早已成了他的气息。那时的天空,总是蓝的、晴朗的,几乎很少下雨,更别说是一场大雨了!我们打算回家,路上,我走在后,他走在前,夕阳的余晖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我抬头看了看那个伟岸的背影,感到很踏实。一下午的时光是长久的,免不了遭到妈妈的斥责。这时,一个高大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,是他。他常常包容我,无论做了什么错事,他总会包容我,我更喜欢他了。
后来,我们搬走了,与他联系的机会少了。可每逢节假日,也是能见到他的。我已长大,在外人面前是十分安静、听话的。到了他那儿,我好动的性子就显露出来了。他家有一个院子,院子里种着映山红和香樟树,他最喜欢映山红散发出来的味道,沁人心脾。而我自然是喜欢爬树了,一溜烟就爬上去了。他一直笑眯眯地靠在躺椅上看着我。有时,我也会和他聊天,一次聊天的过程当中他笑着对我说:“我呀,身子骨不行喽!熬不住了!就要闭眼了!”我以为他在跟我开玩笑。
可是,一天晚上,妈妈接到一个电话——他被诊断出肺癌,快不行了。我们火急火燎地往他家赶,但晚了,他走了。我低下头,没有说话,凉凉的东西滴到了我的手上,我以为我哭了,抬起头,发现是下雨了。雨水似乎冲刷走了我对他的记忆,他的背影……陌生了。
那天,雨下得很大。
我撑着雨伞走到他生前住的院子里,映山红枯了,香樟树早已被伐走了,他的躺椅还在,可已经不用了,被扔在了角落里。我又走到了田埂上,油菜也换成了稻谷。我来来回回地走着,我想回忆起他的背影。我仰望天空,天是灰的,雨下得更大。我在雨中静默着。突然,我猛地一怔……想起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