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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阵不和谐的声音透过我书房虚掩的门,扰乱了我写作业的思绪。不用去看,也不必去分辨音色,光从这阵仗就知道是外婆外公在拌嘴了。
两个风雨兼程走来的花甲老人,在我的印象里似乎是一路吵过来的,经常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琐碎而大做文章,还没有好好说上两句,音调便要抬高好几度了。也正因为如此,原本安静的家变得热闹了许多。
我躺在沙发上和外婆一起看电视,大抵是那种抗日的谍战剧,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。外公这天早上刚从老家上来看我,从里屋午睡出来,接了个电话。外公的听力没有特别好,但也算听得清明,喜欢扯着嗓门说话,这样一来便盖过电视的声音了。外婆看不懂字幕,声音一听不清,电视便看不成了,很是不悦,待外公声音小了,就用福州话冲我抱怨:“你外公啊,就是不清楚,嗓门大得好像全家都听不见似的。”“说什么呢,打个电话都不准了啊,电话重要还是你电视重要。”外公不服气地答道。“要打回屋里打,别出来影响我看电视。”……
我无奈叹了口气,不知当笑不当笑。大概是相处了几十年,都只剩一肚子抱怨了吧。我家小小的屋檐下也不知是多了几分吵闹还是多了几分生气呢?每每看外公外婆拌嘴,我总不免这样想想。
外婆回老家也几个月有余了。一天外公上来看我,外公疼我是没话说的,专门给我做了一桌好饭好菜。我俩吃饱喝足后,躺在沙发上看我喜欢的电影。突然,外公跟对我说:“你好久都没给婆打电话了,外婆也很想你,你要多打电话给她,让她上来陪陪你。”霎时间,我心里五味杂陈,平日里互相拌嘴,这下到挂念起对方来了。我立马跳下沙发去找手机,没走几步,外公便叫住我:“别说是我讲的。”我微微一愣,仿佛明白了什么,很认真地点了点头。
外公外婆拌了一辈子的嘴,但心里依然牵挂着彼此。爱不是甜言蜜语堆砌的金屋,有时很简陋,只是一间平凡的小屋,没有香车美酒,但有一个人愿意为你炊饭洗衣,和你一起吵吵闹闹,风雨同舟。
我家的故事,平凡而温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