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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老家,妈妈开玩笑地问道:“你们还记得外公的样子吗?”
我和哥哥都点头道:“记得。”我在记忆的长河里努力搜寻——是了,那位满头白发、总是慈祥地笑着的老人。
关于外公的很多记忆,都珍藏在我脑海中。
我还记得,刚上小学的我,特别喜欢到外婆家去。每年寒暑假,我都会在那儿住上一阵子。每天早上,我总是早早起床,和外公一起读《论语》。那时的我,还压根不懂它们是什么意思,只是读,觉得很好玩。初升的太阳洒下一地碎金,伴着我的声音,以及外公苍老的声音。
现在,妈妈也让我早读;只不过,假期的我,再也起不了那么早,再也坚持不下来了。
我还记得,外公有时会带我去他的菜地。我站在一旁,什么也不干;他扛着锄头,摘下许多菜。然后便是回去,把这些绿色蔬菜分给他的儿女们。普通的蔬菜,却仿佛吃出了天价的滋味。
外公是癸巳年去世的,他的葬礼上,每个人都是满脸泪痕,我如处梦境之中——我真希望这是一场梦。我只是想着,再也见不到他了,不禁号啕大哭。
印象极深的,是姨妈让我去劝劝昀表姐。我走到房间里,轻轻地问道:“昀姐,你怎么了?”她不答,只是一个劲地哭着,肩膀颤抖着。
如今已过去五年整。
不知为何,外公的脸庞在我脑海中渐渐模糊起来;不知为何,听到外公的名字,我再也不会一下子落泪了;不知为何……
我有些恍惚。
但我又渐渐地明白了。也许正像宗璞的《紫藤萝瀑布》中所说,花和人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幸,但是生命的长河是无止境的。生活中,诸如这样的不幸也有很多,但时间的流动是无止境的,它会推着人,即使不情愿,我们也得一点一点往前走,最终还是要回到机械的学习或工作生活中的。到那时,人被忙碌的生活推着向前,不幸,也就慢慢被淡忘在过去了。
没有天生坚强的人,他们只是被生活磨砺出了一身粗厚的皮肉。再锐利的剑,也难以带来很大的疼痛。曾经的伤口,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慢慢结痂,最后变得和原来几乎一样。
我意识到:我长大了,我也会变得坚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