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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山为墙,雾是他的守门神;以土为帜,绿是他的代表色。看金灰黄的森林,不禁回望故乡的绿色,别了三年,这一回程让我更别十年。
刚醒,便是一阵香味传来,迷迷糊糊,却不知何处而来。穿上白衣、素袜、白鞋起身下楼。
墙边曾落满灰尘的手套与竹筐如今已焕然一新,古早的灰墙也在日光下反射出银光。屋檐下,远处就是桂花树,还有当年爷爷为我种下的仙人掌,细细嗅,鼓动自己的鼻子,便认出了这桂花香,四瓣金黄小巧的桂花,如天真贞洁的仕女绽放在高地之上,一樽清酒洒下,更是在金黄的太阳下显得绚丽。
但这之中,有一股朴实、粗糙的气息,很淡,却让我怀念,像曾经田野的味道。抬头问爷爷:“好香,一阵淡淡的,软软的,绵绵的香。”记不清他的脸,但他拍拍我的头:“是水稻。”爷爷伴着我,滑下了几十级台阶,飞到那一片稻田。愈是靠近他,他的手便抱我愈紧,桂花香愈淡,而到稻香愈浓了。
向下看去,一片方方正正的稻田,几枚辛勤的人,几芥满溢的绳袋,麦至金黄,闪闪发光,而稻至成熟,才显出土黄。我想进去,但混沌的泥水让我畏惧,恐怕白色的鞋脏了,爷爷别帮我换上雨靴,披上布衣,进了田去。太阳很高,但稻也高,水也凉,就在水田里游荡了一个小时。
那一晚,饭很香,菜也很香,身上粘着的稻香也怎么都洗不掉。爷爷和爸爸畅饮,大聊家常,直到趴下才被拉回。
这次回去,正巧金秋,只是雾气浓浓,但仍回到了家。
但景色却有多有变化,门口的桂花树不知被哪个本家移了,曾经大片大片的稻也全改成茶了,也好。晚上路过邻村,见有人挑灯在田里,有一股香,淡淡的,迷迷糊糊的,不知是什么,车便飞一般开过。
再上山已是中午,炊烟升起,家门前的老屋都换做别人的新房,整整齐齐,欣欣向荣,只我们这一排,还是老旧的木房。远眺,都是土黄,即便山上去看,也只有奢华的别墅和平齐的茶叶,倒也有那么几分“土地平旷,屋舍俨然”之味,估计大家是都从旧日的土中飞向新时代的天空,飞得高了远了。
不见旧日的黄,披上新的绿,也不是坏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