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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把刻刀,一小块青色的印石,一张小桌,一个安静的小院落。他,小店里的老先生,就这样刻着,一坐,就是大半天的时光。
我总向往他的生活,那么值得珍藏。于是,在冬日微雨的一天,我去了古街区。沿着曲径通幽的青石板路向前走去,不远处,就看见那绿得葱郁的藤蔓,一纵疏疏斜斜的竹篱。门前,贴得工工整整的对联,正上方悬着“浅清阁”。这精致既有清新之感,又平添几分古朴之意。
走进去,便遇到了刻章的老先生。老人身着一件深蓝色的衬衫,领口洗得有点泛白,沾满了灰尘,可老人却不在意,深邃的眼睛里透出几丝光亮,眼角的皱纹,都攒成值得珍藏的安宁。明明五十几岁的老人,却有了满头银丝,都是岁月沧桑的痕迹。先生见我欣然而来,就让我坐在桌旁。他执意要为我刻一枚章。
他先是拿出一张印蜡纸,在纸上缓缓描摹出即将刻印的一笔一划,描摹出那值得珍藏的旧时光,一笔一划,一板一眼,老人不紧不慢,边描边说:“这是最为传统的水印法,可惜就快没人记住它了。”语气里,是值得珍藏的惊喜,又是空荡荡的失落。
说罢,老人用笔蘸清水。微潮,像是厚积薄发之势,落于印蜡纸面,干净利落。一瞬间,黑色氤氲,游走其间,留下清晰的痕迹。随后,老人将印蜡纸压在印石上,取一片生宣,让它喝饱多余的墨水。老先生随即拿起刻刀,一丝不苟地完成最后的工作。那一双手,青筋盘绕突兀,如老根盘结。此刻,它们正在印石上起伏着,刻出值得珍藏的印记。一笔一划,一板一眼,行云流水;横平竖直,提按顿挫,气象万千。完成的一刻,青色的印石仿佛睁开了双眼,绽开了鲜活的笑。老先生也微微一笑,这笑容,意味深长,值得珍藏。
后来,我才知,这值得珍藏的手工刻章,在喧嚣的现代社会里,再难见了。
那一袭深蓝色的衬衫,沉静的脸上满是从容。那一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睛,震撼人心。一枚青色的玉石,一把雕刻刀,坐在一张小桌旁,布满陈旧。苍老的双手,不停在印石旁交替着。枯草松石,落满安宁。
我忽然明了,静坐城市一隅,生意虽然清淡,但对他来说,守着心中的一方城池,守着内心的清欢那一份值得珍藏的财富。
山河总静好,岁月亦从容。那一份闲适,于我,是值得一生珍藏的财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