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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记得,当年,车轮扬起的尘土中,你的身影越来越远。微风牵起你的衣角,阳光在你花白的头发上洒下金色的光斑,却照不亮,你眼底,深潭一般的寂寞。 ——题记
我手中的阳光,曾无比的美丽。很久之前。在老院的那棵石榴树下,我不知疲倦的追逐着青石板上转瞬即逝的光斑。厚密的石榴树叶层层叠叠,哗啦啦一阵风吹过,阳光开始奇异的舞蹈,像极了绝世的舞曲。你搬着一把摇椅坐在旁边,微微笑着看着我胡闹,老旧的摇椅吱吜吱吜的响着。玩累了,跑烦了,我跑回你身边,你立刻将一块水果糖塞进我嘴里。甜味弥散在嘴里,出人意料的甜,我含着水果糖,含糊不清的告诉你。“爷爷,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。”你笑了,显得那么快乐。我呵呵的傻笑,却忽然看到你眼底一种深沉的东西,我不懂的,但嘴里的糖,却不甜了。
终于有一天,父母来了。父母又走了,顺带捎走了我。车窗升起,车门关上,我将远行。我趴在后车窗上,拼命朝你挥手。看到了站在阳光中的你,显得如此苍白无力,带着深深的落寞。我忽然懂得了那失掉甜味的水果糖。泪如泉涌。我心中的阳光,竟如此软弱无力。我已远行,曾经的承诺,又如何屡行。十几年如一日的,我记挂着老院,记挂着吱吱吜吜地摇着摇椅的爷爷。记挂着我曾经许下的诺言,却无奈的扎身题海,游荡在xy之间,徘徊在公式之间。偶尔,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从习题册上爬起来,想想爷爷,想想曾经的诺言。爷爷啊,你是否将寂寞调成了一杯苦酒,独自饮下。电话那头,你竟已如此苍老。上次归家,已是两个月前的事,爷爷将大大小小的零零碎碎的东西装满了车箱。临行时,握住我的手,没说什么,却不肯放。我也没说什么,只是紧紧握着爷爷的手。曾经的诺言,我会记得。爷爷啊,我会是阳光,融化了落寞。
恍然间,爷爷仍摇着那把老摇椅,吱吜——吱吜的摇着——“妞妞呀,你其实一直都陪着我呢!”爷爷拍了拍胸口,我也笑了。想爷爷每晚接到我的电话时,也会开心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