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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阴荏苒,我已随父亲走过了无数的清晨。随着时间的沉淀,父亲的额上已然多出了些许白发,可那无数的,被他用运动鞋踩过的清晨都被时间记住,永远不会随着年华逝去。——题记
我爱和父亲去散步,尤其是早晨天刚亮的时候。
那段时间,天边刚泛起鱼肚白,那美丽的红色涟漪在空中悄然扩散,掀起一阵阵如纱缦般的微澜。大地吞吐着温和的热气,伴着晨风吹进土壤与池塘。地上的植物都还带着露水,梧桐树的叶瓣上盈满了晶莹的水珠,缓缓地随着微风涌动下来。采一朵带露地花别在发间,迎着初晨的阳光,任凭它打在光洁的额头上,那固然是一种曼妙的享受。
父亲在出门前总会将他的头发梳的很整齐,再换上一身轻便灵活的衣服,穿上那双早泛了黄的运动鞋。
小时候,他总会摩挲着我的头领我出门;长大了,他渐渐踽踽独行,把我甩在身后。
家门前是一条幽长的小路,路两旁栽种着标直的银杏数。夏天小径上多是树影婆娑,随风摆动,在阳光下摇曳着斑驳的姿态。秋天,银杏树的叶子似乎被染成了阳光的颜色,像是满树的碎金与微风碰撞出律动的色彩。每每走到小径的尽头,父亲总会停下细碎的步子,仰望天空深吸一口气,咀嚼这阳光的气味与树木的馨香。
路经一条十字路口,往来的车辆暂时阻了去路。这时,父亲总会盘桓在红绿灯下,望着四下的街衢、商店、人群,哼出几句不被人熟悉的歌词。十字路口的拐角是一家咖啡馆,路过那里,不免有一种苦涩却又浓郁的香气夹杂在空气中,随风传到更远的地方去。父亲喝咖啡总不加糖,问他为何,他老是笑着不语,只是在他的眼睛里,我总能看到一股如苦咖啡般的深沉、沧桑。
公园座落在城市的中心,父亲大都在这里驻足。园里的花衰了又开,开了又衰,可它们不像人,时间不会带走它们的美丽,反而为它们镌刻上被年华洗礼过的瑰丽。迎着时光怒艴的它们在来年也定会呈现出如朝霞般的璀璨。那漫天的星屑是它们光明的鉴证。花儿不会老。父亲看着那一朵朵盛开的花,嘴角常常抽动着,双手不自觉地去捋自己的头发,那大概是在回忆自己如花儿般已逝的青春吧。
机车在马路上扬长而去,甩给路人一个干脆决绝的背影,溅起一地的风尘。在折返的路上,父亲不再寡言,将自己的手从兜里拿出环在胸前,和我谈论学习和人生。直至今日,父亲的勖勉与教育,我依然受用。
不知不觉,我们到家了。打开门,正对着的是母亲温婉的笑颜。
光阴荏苒,我已随父亲走过了无数的清晨,随着时间的沉淀,父亲的额上已然多出了些许白发,可那无数的,被他用运动鞋踩过的清晨都被时间记住,永远不会随着年华逝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