优秀实用范文分享
说起家乡的过年,已经成为一种不远的记忆。记忆中的年味,应该是我的童年和少年,回忆起来,甜美而充满向往。
罗甸县边阳镇联兴村,生我养我的苦乐家园。那里,远离现代文明的喧嚣,有的,只是大山的葱茏和溪流的潺潺,宁静而悠远。
儿时的记忆里,过年时充满了母亲的话音和身影。每逢过年,最怕的是帮母亲推吊粑。进入腊月,母亲就会将糯包谷准备好,将糯包谷簸净谷灰和残粒。然后,就是将糯包谷在大磨上推成大颗米,然后放在桶里泡一天,第二天一大早,最怕人的活路就开始了。
迎接新年,其实是最累的。要做很多年前的准备工作,首先是用小石磨推吊粑,一般是从早上就开始推,一直要推到太阳落山才推完。姐姐在镇上读初中,腊月里的准备工作几乎都是我和母亲两人一起来完成,我在读初中和小学的时候,这项工作几乎都是我和母亲来做。
放假了,我的任务就是放牛和要柴。我们所说的要柴,就是到山坡上或树林里去砍柴。砍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,而是要爬到或中树,或是大树上去,将树的丫枝全部剔下来。然后,再将树叶和细枝剔掉,然后码整齐,用藤条或者是茅草捆好,扛回家。大概从小学三年级起,我每年寒假过年之前,一般都要从外面山上砍二十多捆柴回家,以备来年做饭煮猪潲之用。
新年来临,对农民人家来说,并不意味着轻松,而是活路更加的频繁和集中。今天这家盖屋瓦,明天那家解木(锯木头),外天他家又要办酒席,总之,感觉,整个腊月里都在忙着帮别家或给自家干活。
但是,最让我们喜欢的和盼望的,就是杀年猪。农村人家,一年苦到头,几乎每家都要养一头大肥猪,腊月里杀来过年。一般到腊月十五以后,远村近寨,年猪的惨嚎声此起彼伏。杀年猪时,杀猪匠用竹竿挑着一根棕绳套,慢慢将绳套套到猪的脖颈上,然后大家伙帮忙将猪拉出猪圈,有的拉猪脚,有的提猪尾巴,有的拉鬃毛,硬是将那叫出死声拼命往后顿的年猪拉出猪圈。孩子们,则围在大人们左右,伸长了脖子,看杀猪匠怎样将锃亮的杀猪尖刀捅进猪的喉咙。
杀猪匠猛力一刀进去,然后拔出刀来,一大股带着热气的浓血随着拔出的尖刀从刀口处喷涌而出,溅射到案桌下的血盆里和杀猪匠的沾满血迹的解放鞋上。等等,请帮我把簸箕里的豆腐放到猪的血口下。母亲们都会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白豆腐放到猪的杀口下面接血,然后,将血和豆腐搅拌均匀,再捏成拳头大的圆团用菜叶包好放到火上熏烤,就是最好吃的血豆腐了。
我们每家都要打糯米粑,一般都要打二到三槽不等。厨房里烟雾蒸腾,糯米饭的香味从木板房里溢出。几个大膀子的汉子,围着木粑槽,手握一米五六长的大木粑棒,拼命地打了起来。越打越来劲,越打越快,眼见着粑槽里白白的糯米饭变成油铮铮的糯米粑,糯米粑的香气扑面而来,让人直流口水。打完糯米粑,放到簸箕里晾干,然后放到水缸里浸泡。春节期间,来了客人,就从水缸里捞出一两个,放在木炭火边上烤给客人吃,或是用来煮甜酒粑给客人吃,当然啰,我们小孩子免不了也跟着沾光,那个香甜啊,现在想起都还流口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