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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夜的烟花,照亮了整个城镇,我终于在春节前夜赶回了家,欣赏这绚丽绽放的时刻。
第二天,石板路上铺满了灰烬残骸,唯独远方的山更加翠绿剔透了。与其说我生活在城镇,不如说我生活在城镇的那抹绿之中,似乎对于家乡的记忆也可以凝结为一抹耀眼的绿色,在屋檐瓦楞间跳跃着。
故乡的山有一棵老树。
老树从不开花结果,只是长出一季又一季的嫩芽,将阳光分割成零零碎碎的斑光,家里的那只小狗便会在正午攀上山,任由光斑将它点缀成一只小花狗,慵懒至极地睡上一觉。似乎是将时间定格,似乎是老树与我的无言对望,隔着几步之遥,隔着几百年的光阴。
后来,老树依旧那般,如垂暮之人笑而不语。
每次,哥哥都会带着我们去到老树那,他爬到树上笑着我们上不去,小狗张牙舞爪地用爪子刮着老树的枝干,像是在对哥哥发泄它的不满。我和妹妹无可奈何,在树下望着他,一晃又一晃,阳光穿透绿叶照在脸上,忽明忽暗。
那时,微风轻拂,就会卷走一簇簇的枯叶。然后,我们都会听到沙哑的如老人倾诉般的声音,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闭上嘴,侧耳聆听着什么,像是在听故事的孩子。
风吹走了树叶,老人沙哑着嗓子,身后却涌现出一群人,他们告诉我,我该走了,我该去深圳了,我该回到父母那了。我已来不及倾听老人的话语。
我跟随着记忆上山去找那棵树,却发现只剩下虬枝盘踞着,我俯下身,端详着老人的残肢。上面还有当年小狗留下的爪痕,一条又一条,而老人的话语,已经封锁在了回忆的沼泽中。
老树没了,小狗老了,时过境迁。
突然一阵风吹来,满山的树都响起来,不似老人那般沙哑,而是充满着青春与活力的。我倏地明白了老人想说什么。
是的,我们拥有回忆,但不能被回忆溺死,趁着我们还年少,还有勇气去拼搏,让人生绽放出最美的一刻吧!纵使如烟火短暂,也曾惊艳了整个岁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