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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,我看见一朵木槿花。
不是那种层层叠叠的木槿花,片片花瓣可以簇拥着喧哗。
这一树的花都只有五瓣,开放后,越往外围,分隔的间隙越大。再加上颜色是淡粉,所以给人的感觉是略有单薄的,幸好花心处有深深的绛红,如小家碧玉点了红唇,才有了那么一点神采飞扬。
这样单薄的木槿花我以前也见过。即使开了,也常是稍合一点的,消不了那楚楚的怜意。但是眼前这一朵却不同。
她将自己完全绽放了,五片花瓣舒张,几乎开成了一个平面。她没有仰望太阳,也没有俯身躲藏;没有用嫩绿的叶子掩着羞涩的脸,也没有用半合的花瓣含住嫩黄的蕊。
正对着我,她完全开放了。就那么勇敢地、怔怔地望着我。
我每天都在那走过,也知道这是一树木槿,却从未驻足。
木槿是常见的,校园里,马路边,常见她们的花。花从初夏就开了,灿灿地开在烈日下。现在,花还开着,灿灿地开在秋风里。
原来,她的花期这么长啊!
忽然想到:她是从初夏就在这里,不言语地等我的吗?她是在佛前求了五百年,才开在我必经的路旁等我的吗?她是拼尽了全力,才开成这个样子等我的吗?等着姗姗来迟的我,等着路过多日却漠视的我……
可是,开成这样,离凋落枝头也就不远了。开盛了的花,就像圆满了的月,正午了的日,最高了的峰……很快,就是另一个样子了。
你看,旁边的花就已枯萎了,花瓣聚合紧裹,却也是无力地干瘪着,收拢成软塌塌的小包,颜色也神奇地由浅浅的粉浓成了沉沉的紫。
你看,花树下,石头边,小草间,散落着一点一点的紫。
是的,秋已来了好久,花期将尽。
在此刻,我与这朵木槿花对望。
不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