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皎月当空,散着淡淡光晕的昙花,泛得夜起了波澜,搅得心湖涌起了浪涛。
几片绿得深沉的叶托着莹白的花蕾,透明的脉络似乎流动着无声的血液,比象牙柔白,比暖玉莹润,是静谧夜中的仙子,散发出尘的气息。我久久凝望着昙花,颤抖着,已思绪纷飞。
还记得以前的一夜,我揣着对昙花的痴迷,静等花开。任夜露吻着衣襟,不顾母亲殷殷劝阻,只想见证昙花生命的灿烂。在我不知是第几次看表后,昙花懒懒伸展了花瓣,如揉着惺忪睡眼的孩子。接着,花全开了。当我沉醉于昙花的美好中时,一片一片的花瓣却开始凋谢,如年华正好的少女夭折了,在冰冷的土壤中等待生命的流逝。一会儿,只剩孤零零的花蕊,似被弃的怨妇,凄神哀叹。天飘起了小雨,打得花蕊一颤一颤;溅起的泥水,污浊了雪白的花瓣,尽显狼狈与凄凉。我不禁噙了泪水,感叹美好的短暂。
许久,我落寞转身,回房。也幸好有我,不然,昙花便会孤独死去吧。我想。
夜凉风起,如墨的云遮着星点,更笼在我的心上。
几天前的演出,因被分在最后,观众已是稀稀拉拉。舞毕后,没有掌声,没有喝彩,没有鲜花,我在静寂中下了台。一瞬间,镁光灯也如嘲笑着我,冰冷的光仿佛一阵寒气渗入心底。失魂落魄几天后,竟在夜间偶遇昙花,被狠狠惊艳。
昙花开了,了无声迹,却动人心弦。
我凝望着几粒错落在花瓣间的花粒,看昙花悄悄酝酿美与芬芳。那看似怯生生娇柔无力的花瓣,轻俏俏半启犹阖,盈盈绽放,一时连月光也显得无色。深吸弥漫的幽香,我似乎明白了什么,却陷入团团迷雾。
“孩子。”母亲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,“多美的昙花啊!她永远不会因无人欣赏而黯淡。”
顿然间,如流星划过天空,驱散阴霾。是啊,昙花他不为孤独与凄凉而生,她只为燃烧自己的辉煌,我又何必在乎,我只为自己而舞。
我生起了几丝惭愧,为之前,我对昙花的怜悯与我心中的悄怆。没想到,换一种角度看昙花,竟是我误解了她,亵渎了她的圣洁。
我正想轻轻弯腰诉说我的歉意,又转念一想,昙花又怎会把我的误解放在心上。
释然一笑,我虚握一把月光,轻踩舞步,为自己,跳一曲生命之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