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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五回家,父亲竟也在家中。不可避免地和他一同吃饭,不可避免地又发生了口角,不可避免地将口角变为了争吵。
每次口角的发生都源于一些极小的事,而争吵的开始总以父亲的一句“我忍你好久了”作为开场白。我茫然地看着他,不知何时得罪了他。我疲于这样的争吵,于是,“你还不如不回来”这样不孝的话也脱口而出了。父亲错愕地看着我,随即摔掉了手边的杯子。我盯着支离破碎的杯子出神,想起自己曾对别人表露过对“支离破碎”这个词的莫名厌恶,大概是因为这个词是我与父亲关系的真实写照吧。
“你闹够了没有?”回过神来的我朝父亲吼道。“你这什么态度啊?”父亲怒不可遏地瞪着我,而我则恨恨地看了他一眼,转头向房间走去。此时我心中的委屈像一株疯长的植物,无数的藤蔓紧紧缠绕着我的心脏。
你凭什么说忍我好久?你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我?每次放假,我都是一个人在家,这种孤独你知不知道?
我回过头去,那些压抑在心中的不满的话语都一股脑儿涌向喉咙。可我的目光在触及到父亲的一刹那突然柔软了下来,偏激的话语也消失得没了踪迹。父亲正背对着我蹲在地上捡着破碎的玻璃,一片又一片。此刻的父亲,似乎比我上一次见他时又苍老了些。我的心像被扎了一下。突然,父亲慢慢地说:“爸爸老了,管不了你了,如果实在讨厌爸爸,等你以后经济独立了,就搬出去住吧。”父亲的话说得很慢很慢,充满了无奈与悲伤,那些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凿进我的心里。“爸……对不起。”我咬咬嘴唇终于说出了道歉的话。
爸爸回头看着我,眼里是少有的温暖。“是爸爸不好,平时工作忙,没顾上你,爸爸以后改。”平日强势的父亲竟会让步?也许是繁重的工作耗尽了他的精力?也许是因为他想到了我是他唯一的女儿?也许……父亲的目光让我不忍,也温暖了我的视线,由视线传递的温度让我炽热的泪水夺眶而出。“爸,对不起!”我在心头一遍遍地默念着。
那一回头,我的视线被你温暖,内心的坚冰被你融化。物品也许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支离破碎,但我坚信亲情不会,永远不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