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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孩很幸福,在她的字典里,有两个春天。没有冬天。
女孩还有点懒,总是赖在床上不肯起,上学常常是妈妈硬拽起来的。女孩还有点拖拉,有点怕冷。天气渐渐凉了以后。女孩喜欢在家中的灶膛前吃早饭。灶膛前太小,坐了女孩放不下凳子;若要烤火,只有用手捧碗。
今天早饭是面。面碗很大,女孩单手捧不稳。妈妈叫女孩出来吃,不烤火。女孩不想放弃,委屈地踌躇着。这时,一个蹒跚的身影出现在女孩面前——女孩的奶奶。奶奶刚刷完牙,嘴角的牙膏沫都还没擦干净就进来了。奶奶弯腰拿起身旁的小板凳,撩上围裙的一角擦擦凳上的泥屑。然后把小板凳放在灶膛的外口坐下,并招招手,示意女孩把面碗递过来。女孩怯怯地将目光转向妈妈。妈妈不满地说道:“妈,你就惯她。不烤火又不会死!”女孩的奶奶一边从女孩手中夺过面碗,一边回答:“孩子要上学,冻着哪儿又要受苦,孩子也不容易啊。”说完,用双手捧着碗,手势是顺着碗的形状的,很稳。女孩蔫蔫地低下了头:奶奶说她不容易,其实,不容易的是奶奶。女孩又微微抬起了头,看看:眼前一排排列整齐的水瓶内已经注满了水,那水,是奶奶烧的;身旁,灼得木块“噼里啪啦”作响的火,是奶奶生起的;就连这面,也是奶奶煮的。可奶奶到现在才刷牙,脸还没洗呢,早饭还没吃啊。女孩捏着筷子,怔怔地不动。奶奶急了:“哎呀。快吃呀!”女孩点点头,夹起几根面,慢慢吸进嘴里。“好吃么?咸了还是淡了?”奶奶黯淡的面容上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射出热切的光。“恩,好吃。”女孩说。奶奶笑笑。看着女孩吃。
女孩也不再说话,就吃。
女孩身旁的灶膛里,火焰已将木块的边缘吞噬,烟灰从木块中间的缝隙里挤出来。接着,一束火焰也从缝隙中窜上来。顿时,火势大了许多,火焰底部的橘黄色变成了紫色,外焰也成了朱红色。光亮从灶膛里射出来,映在墙上成了一个大圆。
女孩用余光瞥见了那个大圆,笑了:“看,春天的太阳出来了,暖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