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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眼又是一夏,四处飘散着清甜的气息,那是夏天的味道。我向窗外望去,满眼的绿色宜人,那种苍翠的颜色不由让人心情一舒,真是很有生气的颜色。
只是再生机的颜色也无法散去我心中淡淡的惆怅,我低垂着眸子,静静地盯着桌上。桌前放着一张灰色泛旧的纸张,微微吹过的风使得边角向上卷起。纸上并没有记载过多内容,只是有些字眼引起了我的注意。
亲情作业。倘若是往年,应该很好完成。而今年母亲回了趟家,要呆在老家一个多月,今年的活动恐怕只能献给父亲了。可是不知道父亲会接受吗?父亲,在印象中是个沉着稳重的人,时常会笑,但无形之中总能给我带来压迫感。
儿时的记忆已有些模糊,全是由母亲的口里讲出来的。她总是会笑吟吟地跟我讲些童年趣事,倒也乐得开心,而父亲总在一旁缄默不言。有时会莫名的冒出来一个想法,他真的是我的父亲吗?为什么对我的童年似乎毫不知情,不愿讲也不愿听。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,直到前几天才被打破,只不过那天谈及的事并不美好。
邻居家的小孩子总哭,而且尤其喜欢在深夜里哭。大人似乎也不管,放任他哭,有时甚至会把大门敞开,小孩嘹亮的哭声自然就传了过来。父母与那家大人倒是朋友,也不好多说,只是略微劝了劝,那家大人满口答应,但到了晚上还是照旧。父亲很忙,被这哭声打搅得睡不好觉。夜里上厕所时,父亲的一句话偶尔被我听到。
他说,你看这家小孩怎么那么吵,女儿小时候都不哭的,比他乖多了。我不知道父亲是带着何种的心情说这样的话的,但我觉得他的脸上除了厌恶应该还有幸福的微笑。不过真不可置信,父亲竟然也会说这样的话。
“咚”,突然传来了一声不大的开门声。父亲开门总是那样小心,生怕惊醒了我的梦境,母亲如是说道。只不过我当时还当母亲说的是笑言,没想到竟是真的。我瞟了瞟桌边的凉白开,心里暗自想道幸亏早先准备好了,那是我早先烧的,水里应该还有淡淡的余温,不烫温温的应该很适合父亲。
记忆中父亲对茶水并不是太热衷,每日回来了也就是匆匆喝几口白凉开。由于最近母亲并不在家里,而我又起来的甚晚,每日再也没有一杯凉白开精心地准备在桌上了,都得父亲亲自烧水,也是一阵麻烦。不过父亲从没有怪过我,说我暑假起床怎会那么晚,而且那么懒散。他只是默默地做着那些事。
又是一阵清脆的皮鞋声,我知道父亲马上就要靠近了,赶紧手里捧起那杯凉白开,站在房间一侧。皮鞋声更近了,父亲真的快来了。我准备好措辞,弯起一个大大的微笑。
“父亲,先喝口茶吧。”我将杯子递了过去。“今天怎么会起来的那么早?不多睡会?”父亲有些惊讶地看着我,随即拿起了杯子,抿了一口。“这不是等你回家吗?”我笑了笑应道。“累的话,再去睡会儿吧。”父亲摆了摆手,示意我回房睡觉。我走过父亲身边的时候,分明看见父亲的青丝中早已增添了几抹晃眼的银白。我明明记得父亲的头发是一直那么乌黑的,什么时候有了那些白发?是最近还是很早以前就有了呢?我不知道,现在想来我对父亲的关心真的不够。
突然,我瞪大了眼睛,父亲的眼里好像有点点的荧光,落入了那透明无色的液体中。父亲这是哭了么?我想是的吧,父亲的心底似乎也是柔软的。我突然心中涌起各色情感,那是对长时间遗忘父亲的愧疚,那是对父亲落泪的感动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