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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的夏天,格外的晴朗,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几乎滴雨未至。骄阳热烈的拥抱让小草和不少的树木都提前换上了秋装,在煎熬的沉寂中等到了这场雨的降临。
久旱逢甘霖,自然给人不少喜悦。我们这群不靠天气吃饭的人也人不住欢呼起来:“太好了,终于下雨了!”仿佛这正是我们心头期盼已久的所爱,不觉将往日对这湘南雨的复杂情感都抛诸脑后了。
雨是温柔的,来这三年,从未见过倾盆大雨现身,最多的只是细密斜织的蒙蒙细雨,润物无声,轻轻地亲近人又不让人察觉,恰似未听雨声,却又能看到叶子和花瓣上晶莹的水珠一样,不带雨具在雨中停留会,不多时,头顶便像披了层轻纱似的笼着团白雾。
雨是诗意的,淅淅沥沥,如烟雾一般飘满整个山谷,拂过每一朵花和每一片叶,为花和叶系上一缕游丝般的凉意,每一条雨的轨迹都带有诗的气息。
雨还是恼人的,它的温柔与诗意,缠绵在空中久久不肯离去,尤其是在秋冬季节,常常十天半月的阴雨连绵,生活中诸多不便,心情压抑,只恨不得这无尽的雨能快些消退。
雨已经下了两天,路面上未曾干过,现在也依然如此。
撑伞出门,刚踏出屋檐就听见调皮的雨滴滴滴答答地在伞上乱跳,时左时右。路上,雨滴依然活泼,亲热地前跟后随,跳落在脚边的雨水里,使得浮跃在水面的光影不停地被打乱,漾起细小的涟漪。路旁有小瀑布形成的小渠,原本应该在这时水流湍急,现在确是久旱之后再一次有了水在静缓无声地淌着。夹竹桃散落在重新填进小渠的水里,用鲜艳的粉红浸亮一片清澈的柔美,仿佛它脱离枝头后的再一次盛开。风吹过,四周顿时凉意环绕,头顶的雨伞上滴答声骤然密集,也顷刻消逝;一朵开放得正盛的花,化作一条红线从我的伞檐抛出,在那窄窄的水面上打起波纹,慢慢沉了下去。就是着头顶的夹竹桃,在这个干旱严重的夏季,它也依然开的繁茂鲜艳,成了最抢眼的风景。
雨声渐小,黑衣白底的燕子叽喳逐渐明晰。转过头来,只见那成群结队的燕子在雨中盘旋追逐,如同一群勇士在风雨里展现着自由生命的形态。午后的山群还是那样安静,却还是不同于往日。青中带黄,墨绿中掩不去橘褐色的枯木,明明是盛夏,又悄悄染上秋的意境。在雨中,山色空蒙,未能明朗,时隐时现的山头透出娇羞灵动的韵意,竟牵动了人思归的念头。
短短的路程走完,收伞进楼,雨,还在敲打着窗,一如前两日那般,似乎分秒未歇。这雨声,像一个孤寂的诗人将自己充满柔情有略带寒凉的诗在小声吟诵着,与那窗外宛如画中空蒙灵动的山色一道,一丝丝悄无声息地扣进了梦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