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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夏,烈日当空。百香果棚下的青石板,一老一小对坐着。
“孩子,这三年的学费,我帮你出吧。”外公斜坐在石板上,抓着草帽的沿边,轻轻地扇风,浑浊眸子里透着坚毅的光。
看着眼前这个顶着烈日,从十几公里外赶来的老人,一股酸涩涌上了心头:“外公,不用了。您别担心,我可以的。”
青筋暴露的手,停滞在半空,草帽也忘了扇风。
“孩子,这考上了,多不容易,你就……”外公抬手抹掉就要滚落到眼角的汗珠。
“外公,您就相信我吧,老师说了,哪怕是二流的学校,也会有一流的学生。”我打断外公的话,扭头看向缀满藤架的百香果。一个个圆溜溜的百香果,在阳光的直射下,泛着淡淡的金光。
过去的三年,我铆着一股劲儿,想考取市重点高中,然后回到县重点报到,这样就可以免交三年学杂费。
可事不遂人意,我的中考成绩,虽然远超出县重点录取分数线近一百分,可距离市重点还是差了那么几分。按照规定,报读县重点高中就属于正常录取的学生,不能免学费。
这时候,县里的次重点高中抛来橄榄枝,说可以免掉三年的学杂费。考虑到哥哥姐姐还在读大学,而妹妹也在读初中。我咬牙选择了次重点。这不,外公闻讯匆匆赶来。
“话虽然如此,但县重点学校老师会更厉害一些。你就别再固执了。”外公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手里拿泛黄的草帽,不愿放弃。
哎,都怪自己,就差了那么几分。
“外公,真的不用了。您把钱留着买点好菜吃吧。过去三年,我能考这样的成绩,高中三年也不会差的。再说了——”我福至心灵,想起了昨天在《读者》上看到的一句话,“是金子,在哪儿都会发光的!”
“好好好!是金子,在哪儿都会发光”外公爽朗地笑了,眼角有微微的湿润,草帽也跟着一颤一颤的,“外公,我相信你!”
“嗯嗯,别担心,我可以的!”
一阵清风吹来,百香果棚簌簌地响,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甜甜的清香。我拉起外公的手,指向藤架,“您看!百香果很快就要成熟了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