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踏着放学的铃声,我走出了校门,望着湛蓝的天空。无疑又是一个美好的午后。我沐浴着懒洋洋的阳光,愉悦的向不远处的车站走去。看到人潮人涌的车站,我不由皱紧了眉头。我家离学校有好一段距离,我除了公共汽车别无他选。我顿了顿脚步,依旧往“那堆人”处凑去。
汽车缓缓驶向站牌,一群人以仿佛站在百米起跑线上般的姿势,准备等车门一开便“冲刺”,生怕位置都被人抢光了,我冷静的向后退了几步,因为“肉夹馍”的感觉我早就以身试验过了。终于挤上了车,浑浊的空气让我十分不适,我往车门靠了靠。环顾四周,如我所料,无一空位。我望向窗外,路边的景物不停往后退去,突然一个急刹,我紧紧捉住扶手杆也不免东歪西倒。汽车停了下来,却良久都不见上车的人,我低下头暗道怎么还不上车!然而我抬起头,看到上车的原来是一位已经七旬的老人,他微笑着缓慢的投了钱,然后步履蹒跚的往车厢后走。汽车突然启动,他一个踉跄,差点往前扑去,我下意识往前抓住老人枯木般的手臂,直到老人平稳下来后,这时我发现全车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了。可是三秒后,大家便转过头望向窗外。我这才注意到,车上大半是年轻人,居然还有几个与我是同校,只是应该不在同一年级。等汽车慢慢开得平稳,老人才一点点往后靠,他站在了我的旁边,枯藻般的银发下浑浊的双目写满岁月的沧桑,他弓着背,两手紧紧捉住扶手杆,青筋突出的双手甚是骇人,紧抿的唇让人莫名的心酸。我环顾了四周,大家好像约定了般,假寐的,低头玩手机的,望风景的,都一致若视无睹。我叹了口气,让不让座的确是人家的自由,也不好勉强。可惜我没能抢到座位。我望向了老人,老人伛偻的腰,如枯叶在空中摇摇欲坠。让我越发对车上坐着的人感到心凉。
也许是我的眼光太过灼热,老人望向了我轻道“小姑娘放学了?”我微笑的点了点头。“A学校的?”老人望了望我身穿的校服。我下意识朝那几个与我同校的学长看去,他们也穿着与我同样刺眼的校服。我略带歉意的望向老人,老人摇摇头说“你应该和我孙女年龄相仿,那丫头也在A校。”看着老人一副以A校为荣的神色。我愣了愣,顿时尴尬无比。然后一阵心酸。我爷爷奶奶也和老人年龄相仿,当年迈的他们在乘搭公共汽车时又是否有人为他们让座?抬头看见车上那“构建和谐社会,自觉让座”的标语。突然觉得无比刺眼。
眼看到我家那个站快到了,然而和老人闲聊中得知,他要去的地方还有大概半小时路程。我比谁都清楚,过了我要下车那个站后的路程,因为修路,那可堪比“山路十九弯”啊,老人怎么站得稳!我看了一下四周,也没有要下车的。我于是转过身盯住离我最近的“校友”。他仓促的转过头,我正想说点什么。突然汽车一个急刹,我与老人都往前倾。我到站了。我只能歉意地跟老人道了声别。我无法勉强别人让座,那是别人的自由。我在下车前,对那位“校友”指了指车上那条标语。不知道这样是否能唤起他的那份道德,我希望可以,我愿意相信可以。我不相信这个社会早已经如此冷漠!
下车后,我心中唏嘘不已。我们一定都有年迈的亲人,为什么我们不“自私”地想,也许今日为别人年迈的亲人让座,明天或许就会有别人给自己年迈的亲人让座了呢?把让座看成这样的“互相利用”不也很好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