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繁华的街道,呼啸而过的汽车,斑驳的双黄线,总能令我回忆起那个瘦小的女人挡在我与汽车的那一刻。
——每每想起,我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以及一种莫名的心酸。因为那样的安全,是用瘦小的妈妈身侧的危险换来的!
是在我刚懂事一点的时候吧,妈妈从学校接我回家。路上总要经过一个路口,踏上沥青马路的那一刻,妈妈便沉默下去,紧紧牵着我的左手,不容我再顽皮。她一手牵着我,扭过头去观察迎面驶来的汽车,嘱咐着:“千万小心车子……”
这样的妈妈,我早已司空见惯。妈妈是交警,她处理过的事故数不胜数,而她所见过的车祸惨状,更是无法计数——那时候的我怎么能体会到她紧牵我手良苦用心!
当她牵我手走到马路中心时,面前反向驶过的钢铁机器扬起一路尘埃,热风夹着无情的尾气迎面扑来。妈妈竟然突然松开我的手,绕到了右侧,粗糙的手伸过来,更加有力的抓住我的手,像锁一般,再不松开。她微微侧身向着车辆,我仅看的见她绷紧的腮帮——她的姿势竟如护雏般,在钢铁面前将我挡在身后!
我当即明白了她换位的用意。熟悉交通规则的她,随着车流的转向一同转换位置,只为无时不刻挡在我与驶来的车辆之间……
她当真以为她一米五几的身高能为我挡去一切灾祸!
那一刻千百念头自心中闪过,幼小的我抬头看她,瘦小的脸庞显得格外坚毅。我不愿让她独自面对驶来的危险,想挣脱她的手,怎奈何她牵着我的手,紧之又紧……
到后来,每每想起她挡在我右边的那一刻,心头便泛起一阵感动。有如山般的安全感自右手传递而来,仿佛那个瘦小的女人依然在身侧……
就在上星期,妈妈同我过马路时,她再次走在车驶来的方向,手探过来想牵住我。她抬头看以比她高出许多的我,突然自豪的说,“不知不觉闺女就这么高了啊!”
这次,我轻而易举地挣脱了她的手,走到她的左面,车驶来的位置。她愣了一下,随后感叹道:“闺女真的长大了……”
她笑,我也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