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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冬天,我和朋友们在家玩捉迷藏,我在衣柜中找到了丹钰,丹钰从衣柜出来的时候说她的脚卡住了,当时我玩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,把丹钰扶出来后,也没管丹钰的脚为什么会卡住。过了几天,爸爸站在衣柜边,让我过来看看,我不知道有啥可看的,走过去瞧了一眼,我愣了,平整的木板上装着挺大一个窟窿,那窟窿破的很难看,扭曲歪裂的缝隙,像是在像我示威。父亲问我是怎么烂的,我说我不知道,我是真的不知道,我正那个衣橱而感到可惜。之后父亲还问过我几次,我仍旧说不知道,有几次我感觉父亲挺生气的,但我还是一口咬定不知道,爸爸也没再问。
以后朋友们来我家玩,他们趁我爸没在的时候,会很羡慕的和我说,你爸真好啊。我当时不以为然,以为每个爸爸都会是个好爸爸。但我还是会因我爸爸得到夸赞而骄傲。
长大后看到那个衣橱,看到那个窟窿,没了当时那长长的惋惜,这么多年来,我早已习惯了那个窟窿,并越来越觉得无伤大雅了。它又像是一个问号,盘问着我自己的灵魂。
有一天,我具体忘了在什么时候,那是在我准备睡觉的某个晚上,我猛然想起了那天的捉迷藏,我一下子明白了,全明白了,可我明白之后却又不想明白了。一中说不出的滋味毫无征兆的涌上心头,从头到脚贯彻到我的每一个细胞中,那感觉,有对自己忘记事实的责问,有对丹钰不敢承认过失的愤怒,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委屈,但这一切加起来也不能抵过我对父亲的愧疚。
我明白了,全明白了,只是明白的晚了。
我想起了朋友给我讲的一个故事,他说,在上学的时候,他特别不喜欢开联欢会,因为在联欢会上,同学们会多多少少买些零食,而他的父母因为生活拮据,从不会给他钱让他买那些贵还不健康的东西。每当他看着同学们在分享零食的时候,他都会觉得很耻辱,很丢人。他会老老实实的坐位子上看书,他看书也只是不想让别人注意到自己罢了。现在他长大了,学业有成,有了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,可观的收入。但他仍然记着那个的联欢会时的自己,是的,虽然他现在可以随心所欲的买他喜欢的东西,但他无法带着钱穿越到过去给联欢会上的自己买上一袋零食。
我知道父亲不是一个计较得失的人,他不会去在意一个窟窿,我深知父亲生气是因为看到我没有勇气承认错误而失望罢了,也或者是因‘养不教,父之过的失败感在作祟吧。
第二天我一起来就和父亲解释了那件事,我如释重负,感觉更像是我自己解释给我自己听的。父亲听了后一笑了之,父亲说,几年前的事,现在听来越发的像是个故事了。
父亲真的是像在听一个故事一样听我诉说,父亲仿佛是个局外人,我所说的都与他毫不相干。父亲是忘了吗?忘不忘的吧。
最后,我那个朋友吃遍了天下美食,但他从不吃零食。我问他为什么,他笑着说,零食,那时我一直觉得会很好吃,又因为父母不让吃,我便更觉得它好吃了。现在吃起来,当真是失望至极。
回到家后我笑了,因为我觉得我的父亲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