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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这个世界里渐渐欢喜,散着长发,往深处去。风不冷,只是远。远得吹不来暖,也带不走寒。这是自然常态,也是人间常态。
——题记
我家楼下,有一棵桂花树。
它矮矮小小的,不显眼,安然地处在花园的一角。当春天树木抽枝吐芽时,它也绽出一抹新绿。到夏日花木繁盛时,它仍是那般平淡。不求出奇,也不夺出彩。隐没中,带着一份自得。
它是那样的静默,好像从没有人注意过它。是啊,他的身旁有茉莉,有栀子。它们是那样清秀可爱,更夺人的目光。直到偶然的一日,我出门途经时闻到一阵若隐若现的香气。找寻良久,忽看见开着点点金黄花的它。这才知道,它是一棵桂花树。
原来,它也是会开花的。只是那花太小,那香太淡。只能向往而无法要求,不能应允也无法给予。
又是一年夏,一切都似乎没有不同。草木吐露着的绿也仍旧浓郁,它仍旧是众树中的一棵。可正当日子缓缓流淌时,一场台风改变了一切。没有迹象,没有声响。在一天夜里,在熟睡着的人们的窗外呼啸而过,盘旋着直到天明才散去。
当我第二天来到花园时,便是一片的狼藉。高傲的木棉被拦腰折断,悲怆中有着几分壮烈。栀子花的枝头仅剩下一片空寂,带着凉索的凄清。茉莉虽折,花香仍不散,弥漫着的是昨夜的悲怆,这样的美,别具风骨。望向四周的疮痍,一片荒凉与萧瑟。我终有些不甘,我走向它跟前,认真地端详,试图找出一丝悲伤与痛苦。可惜没有,我只能看到它对未来的渴望与憧憬,甚至还带了几分欣喜。
我不明白,这是草木的薄情吗?若使灾祸不曾连及本身,便可无知无觉,欣然生长。
我将这疑问说给一位老园丁听,他轻笑着说:“它会开花的,它会开好的,这就够了。”
那时,我并不太懂老园丁富有深意的话。后来我在读书时看到作家林清玄的一句话——“要为活着的高兴,不要为死去的悲伤。”我忽然意识到,并不是所有的忽视都是漠然。
再后来,我遇到许多人。他们总让我想起那棵桂花树。我们在不同的世界中,隔着一段时光各自安好,亦照亮我的心。若隐若现的花香,便是能给彼此的慰藉。
回首,又是一年秋。往日的树木早已恢复了生机。桂花树上,星星点点的灿烂如跃动的灯火。一刹那间会聚。那美好光芒万丈,照亮我的心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