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轻风掠过思绪的眉梢,勾起我记忆深处的声音。仿佛爷爷还站在青绿的树底下。“回来吃饭了,琳!”那质朴绵长的声音,淹没在浓郁的葡萄藤里。
小时候常住爷爷家,青瓦白墙后面有个农场园子,那有一大片葡萄藤和多得不知名的植物。那时的我,无忧无虑,放学回家就跑去园子。每每当我身影逐渐隐没在无尽的绿海时,时光便如流水般逃走。那个身影出现在青绿的树底下,传来:“回家吃饭,琳!”顿时,我便会意识到时光的流逝,心中总有些不情愿。那时候不懂爷爷的苦心,执意要和爷爷玩捉迷藏。夕阳的影子绚烂了整个天际,只有一个小黑点,在那棵青绿的树下。
黑暗将我笼罩着,不知过了多久,内心的恐惧无边无尽。恐惧驱赶着我回了家,爷爷闻声赶来,那双沧桑的眼睛含了些许氤氲地望着我,“该打,该打!”手中的鸡毛掸子却迟未落下,只是高举在空中。“罢了。”爷爷唉了一声,便背手走了。留下了一碟又大又亮的葡萄圆滚滚地躺在碟子里。年少的我依然乐趣无穷,却并未领悟到爷爷眼中的无奈和担心。
晃眼的光阴,悄悄地从指缝溜走。不知何时,时间在爷爷身上种下了顽疾。繁重的作业让我的闲时越来越少,而加重的病情也在一点一点地抽空爷爷的精神。小时候玩耍的园子还是如此可爱,因为那里还藏着我和爷爷宝贵的回忆。
又一次看望爷爷,他缓缓地坐在我身旁,与我静观落日。轻风拂起记忆的衣纱,毫不吝啬地包围了我和爷爷。回去吃饭时,还是那一句,“回去吃饭了,琳。”似乎没有了当年的嗔怪,没有了那份怒气,平添了一份暖心。
爷爷走了。
起身,缓缓走过被时间剪碎的岁月。有人说过:你之所以看不到黑暗,是因为有人已经竭尽全力地把黑暗挡在了你看不到的地方。我想,爷爷一定曾经为我这么做过。
耳畔仿佛还是爷爷的那句:“回来吃饭了,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