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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就像一条曲折蜿蜒的山路,在这条山路上行驶久了,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天气,有时阳光明媚,有时阴雨连绵,甚至会遇到暴风雨。幸运时你会找到一间小屋避雨,但更多的时候总是被暴风雨淋得遍体鳞伤。
小时候,我总以为自己是最幸福最快乐的,因为我不但有父母给予的爱,还有爷爷、奶奶、外婆、外公给予的爱。我就像生活在蜜罐里一样,每天都觉得天很蓝,阳光很明媚。我从来也没见过暴风雨,更没有体会过那种暴风雨来临时的感受。
晴朗的日子在慢慢减少,我却没有意识到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。
外公住院了,因为糖尿病,以前也有过类似的事情,不过是输几天液体就好转了。但是这一次不一样,很长时间都没有好转,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全家。
最后一次见外公,是在医院的病房里,外公很安详、很安详。他静静地躺在那里。不过,外公脸上不见了昔日的神采,平时偏胖的身材,这时只能用瘦骨嶙峋来形容了。“外公,我来看你了。”外公微微睁开眼睛,只是很虚弱地看了我一眼,然后又闭上了。这是最后一眼,虽然只有几秒钟,但是却永远刻在了我的脑海中。在那个眼神中,包含着许多无以言表的感情。
外公去世后,有许多人送来了花圈,花圈堆满了院子。其中有的是亲戚送的,有的是外公生前的朋友、同事送的,更多的是一些我不认识的人送的。外婆站在院子中央,对着上百个花圈深深地鞠了一躬,以表示对所有人的谢意。
以后的三天,我如行尸走肉一般,已不记得自己都做了些什么。一切对于我来说,都像是一部电影,我,只是一名观众。
如今我坐在外公的书桌前,一切都是那么熟悉。瞧,外公一脸扎扎的大胡子,那时,我总是喜欢摸一摸,脸挨着脸,缠着外公给我讲故事。至于讲的是什么故事,我现在已经不记得了,只知道那些故事是书本上从来没有的。那时的我字写得不是很好看,外公握着我的手,一笔一画教我,还不时对我说:“汉字要写得方方正正,占在田字格的最中间。做人也要这样,正正规规,顶天立地。”
在我脑海里有许多关于外公的记忆,现在再也不会有新的记忆出现了,只剩下回味了。对外公的记忆中断是在四年前,最后的一个片段定格在了那个冰冷的中午。外公去世后,我尘封了一切回忆,直到外公去世三年后,我才再次打开这些尘封的记忆,但每次心中都会滑过隐隐的一丝疼痛。
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外公再给我讲一段故事,握着我的手再写一个字,再让我摸一下那一脸扎扎的胡子。但我知道,一切都过去了,不会再来。
书架上外公的书依然还在;笔筒里外公用过的笔依然还在;那把不知剪了多少纸张的剪刀也还在,那“做正正规规的人,做顶天立地的人”的余音更深刻地留在了我的脑海之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