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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过年的缘故,商场里密密匝匝地挤满了人,空气里悬浮着各种水果蔬菜的味道,闷得人喘不过气来。
我和父亲母亲终于摆脱了又挤又热的商场,站到电梯门口等待着上行的电梯。“叮——”的一声,电梯门开了。眼前的景象却令人们吃了一惊:在电梯里密密地摆满了手推车。人群开始有了小小的骚动,而两个电梯里的人却慵懒地坐在椅子上,没有半点要把手推车推出来的意思。过了一会子,他们悠闲地走出电梯,嘴里隐约念着:“商场没人来接,谁给它推。”写在脸上的是冷漠和不屑。
人们说了一阵子,有几个面色温和的直念着“大家帮忙推出来”,身子也向着电梯里凑了凑,可是一会便又说着:“那么沉,谁能弄好”而退了回来,围在一边急切地念叨着,可是我却觉得他们眉眼里的急切是苍白的。我扭过头来,紧张地盯着父亲的.脸,想要找寻到点暴风雨来临的踪迹。可是并没有——他只是有点着急地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像是个局外人一样俯视着众人,嘴里自然不乏说教的话。夹在人群中的只是一浪又一浪泛起的私语声。
忽然,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子沉默着向电梯走去。我并不知她是从哪里来的,或许因为她的沉默和质朴,所以始终未被关注。我猜测着她是顾客还是工作人员的时候,她已经倔强地用手按住一排手推车,瘦弱的身子有点费力地向外拉着,另外一个小男孩也默默地走上前去,认真地向外推着。人们渐渐地都涌了上去,七手八脚地帮着忙,只是一溜烟的功夫,手推车便安稳地靠墙排好。我有点羞怯地看着那个女人,她默默地抱起了自己的货物,随着人群走进了电梯。
电梯里再没人议论纷纷。我的心中是羞愧又失望的,对自己失望,也对现实失望。我从电梯的缝隙最后看了手推车一眼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手推车到底有多重,让人们无法负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