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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玉芳
月色入户,沉寂中只有翻看日记的声音,响得断断续续,竟抖落出几张信纸。那是半年前,那个为中考奋斗的夏天,我们为鼓励自己或朋友而互相写的:矫情而肉麻的话,字迹是那么幼稚,感情却那么真实。
那个夏天,一群有着和我一样的青春面孔,满脸稚嫩的姑娘,互相鼓励,互相安慰,互相戏谑中彼此悄悄透露那点小心思,那个时候我们只有一个共同的愿望,简单而单纯——考好。
那个夏天,我们一起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写出大大的“距中考还有100 天”的字样,然后这个三位数不知觉就变成两位,又不知觉变成一位,最后,我们都没有去动它,直到最后一天。
那个夏天,我们一起听着郭静的《每一天都不同》,然后从我们每天几乎是复制的日子里剪切,比较,找出那个不同。我们在每天的午后,打着缓解压力的旗号偷偷用放英语听力的机器,大声放着那几首全班都爱听的歌,一直循环着,却没有人叫烦。
那个夏天,我们仍然会被“××暗恋××”这样事情搞得惊叫连连,仍然用着各种小心思努力去撮合谁和谁,仍然会牺牲上厕所的时间,只为陪同桌看一眼她喜欢的那个男生,只是这些事情,发生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少。
那个夏天,我们早起晚睡,顶着吼叫的寒风出操,我们如此努力只为一个好成绩,我们每个人都在心里盘算着自己还能进步几名,我们穿梭在人群中,用自己以为的最快速度买到饭,即使有时会搞得满身汤汁。
那年夏天,我们突然意识到青春不能虚度,于是我们在学习之余,总想做出一些叛逆、疯狂,当我们白发苍苍,坐在火炉旁还可以拿来“炫耀”的事。
是的,我们确实这样做了。燥热的夜晚,月亮与此起彼伏的蝉声诠释着寂寞,那似乎是一年中最热的晚上,所以,睡不着觉的我和娜跑到教学楼打牌。玩得不亦乐乎时被一束灯光照到,很显然,我们被抓了。然后记名字,写检讨,然后我们就真的成了一帮患难的兄弟,还在互相安慰彼此:其实我一点也不后悔,总算在毕业前疯狂了一回。那时离中考仅有三天,所以班主任也懒得管我们了,如今看到我们那时绞尽脑汁为自己辩护的语句,像是犯错小孩需要被理解,那么稚气,那么诚实。
十五岁的那个夏天,我们面临的仅仅是中考。那个时候的我们似乎还不知道理想是个什么东西,却每天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在为理想努力,我们才不去管现实有多么残酷,只是单纯地做着自己美好而遥不可及的梦。
就像《那年》中唱得那样:“我们疯狂的那年,已经越来越远……”过了中考这个“三”岔路,我们或东或西,我们变得成熟,只是透着青春气息的脸上,仍然写满为理想奋斗的坚定,仍然做着那年夏天的美好而遥不可及的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