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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嘀……嘀……嘀……”监控仪一声声地响着,表现着姥姥的一次次心跳。可那紧闭的双眼总没有睁开。医院里的光阴森森的,像一片死寂的战场。但就在这儿,我学会了担当。
姥姥是斗士,胆结石一查出就执意手术,我还记得她临去手术室前的那句话:“姥姥经过大难多了,这点小的不会把我怎么样。”我坐在病房里,叹息着。
突然有一天,在看《论语》时,我不经意看到,讲人在任何境地中都要有尊严,他的一个弟子战死时都把头盔系好。看着姥姥几天以来蓬乱的头发,我想:还是打理一下。
我摇着把手一点点地把病床头部升高,把头发一点点从脑后托起,搭在枕上。说着姥姥平时给妹妹梳头时的顺口溜儿。“小兔子从栅栏底下钻过去”我把辫头从辫尾下穿过去。“它从上面跳出来”,把辫头绕上来“它围着柱子跑了一圈”把辫子围了一圈,“它又跳回洞里去。”将辫头穿入圆圈里。抚摸着姥姥硬朗的花白头发,我慢慢地插上了那个她常用的金簪子。看着镜中的姥姥,好像她在笑着。幻想着那个笑,我回想起和她一起的那种笑。二年级时,她给我准备了一个惊喜的聚会,看着我尽情地欢乐,她在一边旁观的那一笑视我幸福地看到。那一种沉重而幸福的慈笑。
姥姥这么爱我,我怎么能不再她危难时担当呢?我想了想,顿生主意。
我翻箱倒柜找出了姥姥在南口农场的那本书——《我们的青春》,我一遍又一遍地坐在她床头,生怕她听不到地大声读着她的文章:“为了让小牛的病好了,我们天天给它喂水喂食,让它单独居住,我坐在它边上,一遍遍拖着它那多毛的牛头……”像姥姥以前一样,我担当了照顾危难中的亲人的责任。
突然间,我的手搭在她手上时感到一丝颤动,随后是一下有力的掐动——姥姥醒了!她睁开了双眼,不失姥姥顽童的性格:“还说我那‘红色’经典呐!不都不革命了吗?”我喜极而泣,扑到姥姥身上,听她自豪地说:“好孙子!终于长大了,孩子懂事了!”我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。
在危难中,我担当了照顾姥姥的责任,成为了她的精神支柱。我感到了担当是一种来自心底,沉重而光明的一种快乐。其实担当不仅是责任,还有那份享受快乐的权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