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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尺讲台,温柔清亮的嗓音萦绕,弥漫……
“大家好,我姓高,以后就是你们的数学老师……”讲台瘦瘦弱弱的女老师架着一副大大的红框眼镜,高挺的鼻梁显得很精神。隐约看见的是脸上的点点雀斑,一双细长的眼睛更显一脸干练。我们背后一阵阴寒,前桌的男生朝他的同桌吐了吐舌头,甩下一句:“姓高?身高不高脾气挺高的呢!”底下小声地议论着,全然不顾老师在前面的约法三章。我隐隐地听到了她的结尾:做一名老师一直是我大学的追求,所以我会对你们全力以赴,也请你们端正态度。然后她一掌不轻不重地拍在讲台上,全班寂然。
接下去的几堂课,同学们便像在空中走钢丝一样提心吊胆。老师仍显年轻的面庞没有丝毫喜悦之色,一脸沉着,精心演算着题目。同学们都似被定格了一样,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板,生怕一不留神就被老师盯上。伴随着悠扬的下课铃声响起,大家这才放松下来。
下课后是一片怨声载道。怨老师的不苟言笑,怨老师的严肃凌厉,怨老师的不近人情。也是在那个课后,我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。迈着小心翼翼的步子下楼梯往办公室方向挪去。心里早已忐忑不已,对同学们平时的话早已心领神会,印象里这个老师自然是凶的,不知道待会儿是怎样的一场暴风雨。
我磨磨蹭蹭地移到了她的面前。她抬起头,看到我飘忽不定的眼神,又将目光移到她手中的试卷上。轻叹了声,将试卷推到了我面前。微皱着眉头,说:“没认真做吧?现在就把这些错题订正一下吧。”我埋下头,握笔写着,直到最后一题卡壳。她凑上脸来问我是否订正好。我抬起头嗫嚅地说道:“最后一条不会。”她端详了一会题目,刷刷地写下了演算步骤,解法简便明了,加上图像的表示,思路很是清晰。我不禁佩服起她来。她笑盈盈地问我听懂没有,我愣愣地点头,因为,从来没见她这样笑过。
阳光从窗外悄悄溜进来,吻在她的额前。几许明媚,几许温暖,分外温柔。她端起一杯清茶,抿了一口,那杯茶已不见袅袅热气,大概已是温热。她眼里流露出一丝失望,又抬头问我能否帮忙倒一杯水,语气里有说不尽的温柔。我飞快地点头,在她的手触碰到我冻得通红的手的时候,感觉一阵温暖又一阵生硬。我吃惊地发现,老师的手竟是如此的粗糙,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光滑细腻,吹弹可破。上面还点缀着些红墨迹。我有些心疼地看着,她把作业纸递给我说:“老师相信你是很棒的,再努力一点好吗?”我点点头,离开了办公室。
爬楼梯的时候,心情有些沉重,我想到了老师柔和明媚的笑容,明亮澄澈的眸子,不十分细腻的双手。内心泛起一阵愧疚,内疚作为学子的不理解,误解了一位老师的尽心尽职。大家总是嘲笑她死板,当别的老师捧着电脑看班时,她捧的是厚厚的教参书。当别的老师们谈笑风生时,她依旧埋头于书海。却不知道,这般付出只是为了给学生一堂更精致的课。
之后偶闻,她已有十多年的教书经验,桃李数千。日复一日与粉笔相伴,一双纤纤玉手才变得如此粗糙。但也是这双手,无私地奉献,给我感悟,给我知识,给我追求。一如她的性格,不苟言笑却默默奉献。
请原谅你的那些无知的学子们,曾在背后无礼地直呼你的姓名,抱怨你的严厉,甚至是谩骂。现在我们致上一声迟来的问候,三尺讲台,感谢有你守候,给我们信念,助我们成长。让我懂得——粗糙也是一种美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