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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湿的海风抚过发梢,我紧紧拉着衣角,躇踌迟迟不愿向前。
享受星与萤火的拥抱,大抵是我孩童时最大的愿望。异国的陌生之地,当地人告诉我们,穿过海边的那千岩洞,是星火的梦乡。
恰逢黄昏,暖暖日光漫上浅滩,却漫不进深深的岩洞。“怎么,这就怕了?”父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,略带笑意。黑暗,积水,尚小的我是怕的,但走过去的那方,又何曾不是我渴望的呢?
我心一横,像是赌气般,“才没有,我们现在就走过去。”
扶着岩壁,迈出第一步,凉凉的积水悄悄瞒过脚,轻轻波动着。望着外面还未消尽的昏黄,想要伸手捉住,仍是挡不住洞穴内黑暗的漫开。手上是粗糙岩石的触感,脚步一点一点挪动着,积水开始越发多起来,缓缓地漫过小腿,也缓缓地将我的心拉向恐惧深处。想要再次望向来时之处,却似乎又望不到头,只剩下漫漫墨色。
我,真的能走过吗?
父亲大概是看出了什么,温暖的触感传来,他握住了我的手。“闭上眼,跟着我走。”合上双眸,只顾着父亲的引导走着。还是同样的幽暗,什么也没有,却似乎更平静了些。感受到腿部的水慢慢波动,凉凉的,安静的。手上还是粗糙的触感,只是不同方才,似乎再也看不到洞穴的幽深,在脑海中想象着洞穴曾经的故事。我似乎,没有那么怕了。
轻轻睁开眼,几只萤火悄然飞来,步入视野。像是撞破黑暗,光不耀眼,不过是星星点点,却能填满我整个胸腔。我们跟着几点萤火,继续踱着。渐渐的,萤火竟越来越多,直到那方洞口。
踏出积水,拥抱那片星光。我做到了,我走过了黑暗,走过了洞穴,走过了恐惧。
或许,人类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。换个角度,也许只是轻轻合眸,方能走过黑暗,走过曾经认为的不可能,拥抱那片属于你的繁星点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