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偶然发现,人行道上躺着数片叶子,一场大风或者暴雨,将它们从繁茂的树干上吹落。仿佛能看见撕裂的弧线与空气交织,无声而狂怒的抗争。树干没有办法,任凭叶子无形翻滚,悲伤无奈的落在电线、灌木、阳台和人行道上。只要你弯腰,你会发现它们几乎没有相同的样子,它们脱离养分和高度,慢慢变色,被人踩踏,裹了泥水,然后变厚,逐渐在时间里风干,在气流中炫舞,在脚下碎裂,它们的颜色和身躯已经没有光泽和生命,只是被迫自由、流浪。
那些飘落的叶子也是有王国的,尽管此刻它显得卑微和渺小。曾经它的生命蓄在枝干中,在春风和煦的一个早上,从黑暗中爬出,那么的脆弱、明亮、蓬勃,如同一个婴儿降临。纤细的脉络,开动生命的列车直达边缘,是悬崖边伸出的幽兰,它从不眩晕和恐慌,哪怕阵风吹过、大雨袭来,它总以优雅的姿势在半空飘荡,它不断俯视身体下经过的人和汽车,在一个时空里对望、交流,更多的是依风而动,发出美妙的沙沙声。
有个小孩经过,拾起一片刚掉的叶子。叶柄擎在手里,又拿起来放到唇边,一股强烈的、绿色的味道散发出来,这是一片完美的叶子,没有虫子啃咬过的痕迹,颜色如海洋般深邃,沉积的厚度焕发出青春的气息。想起各种叶子,比如蔬菜,常常发现里面生满了虫子,蠕动着胖大的身躯,随蔬菜一起长大,它有一个名字叫青虫,还有韭菜、油菜花等,里面都有安家的小飞虫。树叶的内心强大,气息浓烈,却没有天敌,只有横来的外力将它毁灭,落地的瞬间还保留尊严。因为它似乎明白它来自高空,它是与大风抗争的斗士,是反抗暴雨的勇者。虽然已经粉碎,但依然可以躺在大地上看着大树和成千的兄弟姐妹。
人若其叶,应该学会谦和,谦和的姿态,只在自己的高度内舞蹈,应该学会抗争,就算变的渺小、卑微、踩踏、粉碎和伤害,也要保持内心的斗志,你可以抬头寻找力量,叶子还没有到秋的时间,而你还未迟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