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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三是一个怎么做练习、写试卷都无法填满的无底洞。
不知是不是由于近视,老师和黑板显得如此模糊、遥远。教室里时刻响起“嗡嗡”声,像苍蝇伫立耳旁,又像这个诡异的天气,天高气爽的秋季却阴雨绵绵……声音和思想忽然充斥在脑海中,老师的声音随之隐匿,融入其中了。
“唉!”
懒洋洋地偏过头,寻觅声音的起源,目光一遍遍扫过教室,意外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,在窗外阴霾的背景之下显得格外新奇,它扑腾着翅膀,企图在无法打开的透明而冰冷的隔膜上撞击出一条路来,似乎听到有人叹到:这只蝴蝶怎么这么笨呢?
铃声终于被同学们乞求的目光感动,撑着根拐杖悠哉地走来,老师却仍不愿放过我们,将铃声和外界的喧嚣一甩——关在门外,直到上课铃响起,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教室。心情有些压抑想看看太阳、云朵来获得一些慰藉,天空却只摆一副比心情更加沉重的嘴脸。只有一只蝴蝶扎眼,翅膀碰上玻璃的声音激怒了我,它怎么就飞不走呢?有什么好飞的?赌气似的,将老师讲的话一句一句攥住,塞入大脑。
“怎么还走不了喔——”
我一个激灵,这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走神,已经两节课了,我凝视着那对时而静止,时而振动的黑色翅膀,突兀地,有一句话浮上心头“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,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。”觉得蝴蝶有些可怜,飞累了,只要恢复了些气力,双翅就会坚定不移地冲向窗外,以及窗外那片天空。因为下了些雨,窗外也模糊起来了,但执着着不肯退缩,蝴蝶不愿停下。于心不忍地,我转了回来,题海很快担在了我的肩上。
这是我最后一次看蝴蝶,我笃定地对自己说。握着手中的笔,有些湿润,从未感到信念这样坚定。
“有没有谁把它抓下来放飞噢!”
心里突然惊恐起来,又突然有释然之感,那双翅膀很美,但它不属于我,就像窗户关不住一颗自由的心。
它消失了,消失在阴天之下,消失在微雨中,但它成功了,在我心中的阴霾下,冲破乌云,露出晴朗的天,上面有太阳,有云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