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累的时候,我喜欢看天。天上总有云,如此洁白,我也总想到你,我的老师。
她中等身材,衣着素雅,镜片下的黑瞳有着清亮的光,和她对视,你会乐于溺在这一片汪洋;她说话干脆,做事利落,周二、四讲座后的即兴评讲更是精彩,故事、哲理信手拈来。她如慈母,细心体贴,轻轻扶起你过低的额头,笑你把酗酒读成了“凶”酒。她就是我初中语文老师兼班主任,孙秋云老师。
老师如云,柔韧负责。初二时,有个不良青年带着一帮爪牙闯到班上拎走了一个同学。班上乱成一锅煮爆的粥,肆虐着焦灼的气味。老师那时身体不好,脸颊常泛着异样的潮红。班长无计可施,只得紧急通知老师。老师迅速找到了他们,此时重重人群已建成一个包围圈,嬉笑怒骂、评头论足、叹世风日下者皆有之。面对以一敌十几的恶劣局势,老师硬挤了进去,护住她的学生。
我呆立在一旁,只恨恨地想,那家伙又不是什么好人,老师何必呢?“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学生。”脑海里响起老师掷地有声的承诺。当时我还笑她傻,她却真的做到了。如果没有爱,老师该如何撑过这个多事之秋,仅仅靠掩在备课笔记下,那些鲜亮的药片吗?我不敢深想……
老师似云,舒意贴心。教室里的灯一次次暗下去,中心路旁的嫩叶一次次长出来,当不再有手指表示剩下的日子,中考夹着丝丝炎热来了。当我们最后一次排好队,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。“紧张吗?”“说不上来。”“你行的!”老师的眉弯成了一个可爱的弧度,真好看啊。老师儿子高考时,因为我们,她都没烧过一次热腾腾的午饭。我们独占了那么多未言说的关爱,都似乎蕴藏在这高兴时的一点弧度里了。突然,莫名的惶恐渗入心脏,这份恩情不该永世难忘吗?为什么我却顿觉明天就会模糊老师的脸?
老师是云,纯净永恒。我升入了校高中部,依旧在北门进出,也总在周四和值日的老师不期而遇。可疏离的气泡在阴暗的角落悄然发酵,我不好意思问候老师。时间如此可怕,我多么怕它冲淡这份情谊,与其让老师意识到这是我以前的学生,不如让一切停留在过去。“陈琛!”熟悉的声音穿透耳膜,像我忘记订正作业后,老师微怒的指正,像冬天裂冻疮时,老师温暖的叮咛,一如从前。“老师好!”气泡炸开了,却折射出七彩的光,我又看见了那久违的弧度。
老师,离开您的怀抱,继续远翔已有一年多了,我啄食过甜蜜的果实,也曾伤过翅膀。记忆总与时光背道而驰,“生活处处有希望,只努力而不奢求,就只有惊喜没有失望。”我始终记得您说过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