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袅袅炊烟意,总是灶花情。
前几日去外婆家,猛然发现原先岁月斑驳的老灶已焕然一新:雪白的灶身、光滑的瓷砖、崭新的图案。于是记忆中那关于老灶的回忆一股脑地翻腾出来,连每一缕缝隙,每一块污斑都严丝密缝地对应上了。
老灶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我出生前。那时家家户户都有一口灶,灶的形状如出一辙,大人们在其砌灶的同时也不忘叫工匠别出心裁地画几朵花,抹几株草,也有人恭敬地请灶王爷。于是每家每户的厨房里都有一道亮丽的风景,灶花成了大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。技术平平的灶花匠们大都用烟灰和着水蘸着毛笔,在灶上落个建造日期或者简单的花草鱼虫之类,技术高超的则真正投身于灶花这门艺术中,他们聚精会神地用彩色颜料笔在灶上创作,有时也会用铅笔先打轮廓,然后再着色。他们笔下的人物栩栩如生,融入了崇明的特色;他们笔下的花草形神兼备,洋溢着生活的气息。灶花在崇明人心中就是一门艺术。
我痴痴地环视一周,闭上双眼,脑中尽是老灶的模样:岁月结痂留下的烟灰,灶台上深浅不一的油渍;灶身上沧桑厚重的灶花,炊烟过后斑驳的烟囱……我伸出双手抚摩着记忆里的灶,犹如抚摩自己的肌体,自己的灵魂。童年的嬉戏,记忆里的炊烟,清香的稻草全都融化在了灶花里。
众芳尽喧妍,伊自味悠长。
我的童年是在农村里度过的,农村的质朴风情让我对崇明话产生了难以泯灭的情愫。尽管她在人们眼中并不美。她没有吴侬软语的精致绵长,没有关外方言的粗犷大气,更没有上海话的海派风味。也许你会向她投入轻视的一瞥,因为你会认为她没有音乐美,更毫无旋律美可言。也许你曾默认崇明话在语言文化史中的地位可有可无,也许你是对的,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孩子,在一个平凡的夜晚降生,至今仍披着朴素的外衣。她的兄弟姐妹中有的成为了普通话的滥觞,有的被标榜上了文化的脉络,甚至成为了历史的见证。那么,她呢?像所有的兄弟姐妹们一样,她在降临的一刻嘹亮地喊出了第一声,只是,她淡定自若,执着地留下自己的轨迹。
她传承了崇明岛的人文,她镌刻了千年的沧桑,她雕镂了百年的时光,成为了永恒的吟唱。她很朴素,但当她伴随着崇明人坦然淡定的语气,亲切热忱的脸庞出现时,所有的修饰都是黯淡的,这时你才会明白她缘何而美。
单一“哈”字便意味深长。一指崇明蟹,二指崇明话。曾听一研究崇明话的教授谈到,崇明话中保留着不少古音。比如“恁”这个字,古文中也经常用到;再比如形容人聪明,崇明话说“黠诈”,就相当文面;而古文中的“何”字与“哈”就有异曲同工之妙。如果说普通话注重的是言传的话,那么崇明话更偏向于意会。
可以毫不夸张地说,崇明话是我们的图腾,当一口陌生流利的普通话渐渐代替了质朴本真的崇明话时,我们还是我们自己吗?
千百年大浪淘沙,千百年风里浪花,洗尽斑驳才得一个崇明。一方沧桑斑驳的牌坊,一座朱红剥落的学宫,那是岁月结痂的痕迹,那是时光多情的馈赠,是隐于心间的一份乡情;一方乡意浓浓的灶花,一句让人流泪的乡话,一出质朴无奇的扁担戏,那是心间最真的感动,家最深的角落。当童年的幻想,记忆中的往事被岁月洗去,乡情攀援在了心的每一个角落。
乡情不是虚空一切的幻想。时间的力量,理应在大地上留下痕迹;岁月的年轮,理应在大道上刻下印记。心中的文化遗产是乡情最初的薄发点。
点一盏油灯,摩挲着那些古老文化,今晚,温一壶乡情下酒。
【点评】谁没有依依乡情?这浓浓的乡情在学生的笔下化作了灶花、崇明话,以物写情,落笔平实而生动。文章运用多种修辞手法,语言优美,感情真挚。文中化用诗句作为小标题,醒目而又典雅,特别是对质朴本真崇明话的解说入情入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