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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后到底有什么?这个问题从它在这静僻巷子里无端出现时我就开始在想了。它突兀的立在那儿,后面是空荡荡的巷子,定是什么也没有的。我自嘲地笑笑。什么任意门都是那种小说中的把戏,怎么可能会有呢?我借这理由按捺住心中的冲劲。可我又总忍不住回望,算了,打开又没有关系。我轻按那门把,手指在古朴繁杂的雕花中游走,最终推开了那扇门……
“哗……”
眼前的景致渐渐模糊,本应是和煦的风却变成了粗粝的风沙。
“是垓下!”待我缓过神来又猛然一惊,这里竟是霸王别姬的垓下。
茂密的丛林中充斥铠甲的摩挲声,火把将半边天染成霞似的朱红,史书上的这一页已是战鼓震星辰了。
那些令西楚霸王项羽几近终寿的日子,被史官笔下的墨晕开,揉碎混进史书里,昔日的风光无限早已一去不复返了。那些“一日看尽长安花”的意气风发也被消磨殆尽。可纸上得来终归是浅,亲眼看到才是真正的震撼。
我进了门中,便没有了实体,痴痴地站在被踏得泥泞不堪的小径上,林中几处军帐灯火通明,但却是一片寂静。
我兀自走进了林中,走向这些汉军埋伏中心的营帐。我透过它们走了过去,只见一位年轻气盛,衣冠鲜丽的男子正在席上开环畅饮。可眼眶已是泛红,曾犀利的眸子里已无昔日神采,只有涣散与颓唐。
他座的女子正在挥袖起舞,妆容半残,乌云微堕。曾绽巧笑嫣然的面上笑意全无,满脸肃然。她转头时正巧看往我的方向,停了下来。
我望着席上醉倒的楚霸王轻叹一声,又转而向虞姬走去:“夫人可以看到我?”
“姑娘有何事?”她问道。
我看着她决然的神色,却还是不忍地问道:“夫人可是要自刎?”见她神色一凝,我又继续说下去:“夫人若是在这儿糊涂了,楚霸王的一世英明可就毁在儿女情上了。他现在不肯过江东,你若劝劝还是有余力之说的”。
她见我越说越激动,脸上的表情便柔和了起来:“若是他不愿苟活,妾身劝也劝不回啊!”她便又拾剑起舞,越舞越快。
“噗……”
血从她身上一溅出,落在地上似开了的梅,伴着她的离去。
她倒下了,项羽见她心爱之人为己而死,悲痛欲绝,立刻跑至虞姬跟前,长跪不起,仰天长啸道:“力拔山兮气盖世,时不利兮骓不逝,骓不世兮可奈何,虞兮虞兮奈若何。”
我听着这最苍凉的悲叹,不禁落泪,可我又能奈何?
我眼前一花,又回到了这扇古朴的大门前,它冷冷地看着我,还有我身后的世间百态,到头来也不过是剩下一句“史书有云”罢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