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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痛苦被发现为有意义的时候便不再称其为痛苦了。”这句话使我又想起与曹月仙妈妈在一起的岁月。
那时我在幼儿班,尚不谙世事。曹老师非常漂亮,高挑的个子,白净的瓜子脸,瀑布一样的秀发披散着,一双大眼睛好像会说话,再加上又能歌善舞,深受我们的喜爱,我们都管她叫“曹妈妈”。童心未泯的曹妈妈也喜欢和我们在一起打闹,在松软的草地上奔跑惹得一身的花草。玩累了,我们便扯着她的衣襟,闹着她让她唱歌,更有甚者,抱住她的脖子便是一阵狂吻。曹妈妈也真像一位亲妈妈似的,有事没事儿便把甜甜的嘴唇按到我们的小脸蛋上,痒得我们变着调儿喊求饶。
日子就这样快活地滑过了半年。一天,当曹妈妈给我们讲完故事后,一个胖乎乎的男孩问道:“曹妈妈,你怎么还不结婚?我妈妈说你和她一样大。”曹妈妈一听愣住了,原本就很苍白的脸如今已经蜡白了,然后,她呜呜地哭着走了。我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,硬是认为那男孩惹恼了曹妈妈,便一味地责怪他。从此再也没有谁敢这样问过。
我们快上小学的时候,一位女同学的妈妈突然病逝了,她每天到墓地去,哭着要妈妈。曹妈妈听说后,便带我们一起去找她。
一抹如血的残阳把金黄涂抹在随风摇曳的鲜花上。曹妈妈怀抱着仍在哭泣的那位女孩,对我们说:“你瞧,这鲜花开得多好看,可谁又知道花的心已经碎了,它之所以还开着,是因为它认为他还能为别人添一些美丽,送一缕温馨。”曹妈妈吻吻怀中的女孩,又像讲故事似的说道,“我是一个孤儿,还是一个病人,有好多次我也想到过死,可一想到地下的妈妈会更痛苦,便又坚定地活了下来……”曹妈妈的话我们似懂非懂,可大家都很仔细地听着。
后来,罪恶的血癌吞噬了她年轻的生命,她带着对我们、对生活的无限眷恋,幽怨地离开了人间。
今年,细雨霏霏的清明节,我提着一篮子鲜花,乘一辆大客车经过七八个小时的颠簸后,来到了曹妈妈的墓地。远远地看见,曹妈妈的墓前已经放满了鲜花。我终于明白了,曹妈妈就是春天的鲜花,虽然有病活得很艰难,但为了我们这些孩子,仍然幸福地开着。这最美丽的春光——鲜花,是属于曹妈妈的,我们应该献给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