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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上有你,苦一点也愿意。感谢父亲,给我成长路上的陪伴。
我是住宿生,家校距离较远,先得步行一段再换乘两次公交,到站后还有一段路程没有便捷的公共交通工具可依赖,因此只能一月回家一次。然而一路的颠簸之苦,总是在归家的喜悦中被冲散。
公交车近了,近了,远远地望见了父亲的身影。
他蹲在站台的台阶上,紧紧地裹住自己,不时地跺着脚,又伸头望向公交车来的方向。我一下车,他立刻走上前来,咧开嘴呵呵地笑。
他的鼻子冻得通红,睫毛上沾着水珠,头发被吹得一团糟。
我的声音有些哽咽,问:“你来了多久?”他挤出一个笑容,说:“不久,不久,就一会工夫呢!”我一时语塞,不知如何是好。
我俩默默走向停在旁边的摩托车,快走近时,他快了两步,在车后的箱子里拿出一块干净抹布,认真地擦了一遍座板,又斜着头迎光看,不放心,又擦一遍。擦完后回过头,冲着我笑着,拍了拍座板。
他把住车头,跨了上去。我也跟着扶着他的肩膀跨上了后座。排气管发出几下”突突“的声响,车启动了。
他的头发在寒风中肆意飞舞,我坐在车后紧紧抱住他。已是深秋时节,夜晚气温很低,远处一片黑暗,近处只有忽明忽暗的几盏路灯,眼前是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父亲,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。父亲偏过头,询问说:“怎么了,很冷吗?”我摇头否认。
良久,父亲为了打破沉默的尴尬,说:“丫头,对不起,让你受苦了,跟着我受冷风吹。”这是长大后,父亲第一次对我说抱歉,在周围呼啸的冷风中,驰行的小车旁,他作为一个男人,觉得对不起我。我流下了早在眼眶中打转的热泪,说:“爸,你别这样。我觉得已经很好了,我有一个幸福的家,爸爸爸妈妈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倾尽全力对我好,我已经很知足了。”
还记得幼时父亲与我对坐在家门口,他晒着太阳,懒懒地剪着脚指甲,我也伸出小脚央求他帮我剪。他小心翼翼地捧住我的小脚丫,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那根本就不长的指甲,突然对我说:“丫头,你要好好长大哦,爸爸也会照顾你一辈子的!”我当时还什么都不懂,只知道傻傻地笑。此刻我却懂了,这个男人,他一直用自己的方式陪伴着我,保护着我。
父亲又说:“你别怕,丫头。你放心,我和你妈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。我们不求你大富大贵,只愿你平安幸福,你在学校努力读书就行了。”我不敢哭出声,哽咽着答应。这条路,我想,我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,尽管世路山河险,终得花明又一村。
车到了,家中窗户透出缕缕温暖黄晕。这一路上,有您的陪伴,我会向阳而生,逆光而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