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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在明月下,记忆中的那个她,总是会笑靥如花;谁许下承诺,来年中秋庭中聚,余我一人酌明月。
——题记
“快中秋了,你不回家看看吗?”
妈妈的话一直回荡在我耳畔,我有些呆愣的望着夜晚的那一轮皎洁的明月,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快三年了啊。
我记得中秋是她最喜欢的节日吧?
“我会回去的,我想回老家看看。”我这样回答道。顺便回去看看它。
当我一脚踏进这寂静的四合院时,四周霎时间安静了。我穿过前厅,她不在这里;我穿过中庭,她不在这里;我穿过厨房,她也不在这里。当我来到后院,推开了那扇许久未打开的木门,木门发出“吱吱呀呀”的声音,也载着我的全部记忆随之被打开。
后院的海棠树啊,我有多久没有见你了?
看见海棠树还在开花的.那一刻,泪水不自觉涌上了眼眶,记忆如潮水般袭来……
海棠,无疑是我外婆最喜欢的。据说外婆家后院的这一株海棠树,是当年外公知道外婆喜欢,特意为她种的。每当海棠的花期一到,小小的村落里总是会飘着淡淡的海棠花香……
往年我每次来到外婆家过中秋时,我总是可以闻到淡淡的海棠花香味,随后就能看到外婆笑意盈盈的穿过后院,将一朵开的正盛的红海棠别在我的发间。
无疑,我深深地爱着外婆,同时,我也悄悄地爱着海棠树。可我却告诉所有人我不喜欢海棠,因为我不喜欢它的花香,我瞒过了所有人,却独独瞒不过外婆。
当家人都在屋内吃饭时,我悄悄地溜到了后院,却发现外婆也在。外婆冲我招招手,示意我坐到海棠树下的石凳上。我小步跑了过去,装作一脸不情愿的坐在了海棠树下。外婆看着我这股别扭劲,轻轻地笑出了声,随后像变戏法一般的变出了一盘月饼,她将月饼递给我,开口问道:“你这丫头,实际上喜欢这海棠喜欢得紧吧?”
我瞪大了眼睛,像心事被窥破一般,急忙解释道:“我…没有没有!绝对没有!”
外婆轻轻地抚了抚我的发梢,缓缓开口道:“我还不了解你哩!你这丫头总是口是心非,喜欢就是喜欢嘛。仔细算算,这海棠树陪伴我也快有三十年了,你妈妈和你舅舅从小就是伴着海棠树成长的,所以我也希望你可以多看看它。因为在中秋这段时间,是它的花期喏。”
我有些害羞的低下头慢慢的咬着月饼,随后我看到了外婆脸上露出了一丝少有的忧愁,外婆喃喃道:“不知道我还能再陪它度过多少个中秋……”
“外婆!”我几乎是喊出来的这一声,外婆显然是被我这一嗓子有些吓到了,她轻轻地叹出一口气,“你这丫头啊……”
我急忙扔下手中的月饼,跑过去抱住外婆,不让她再胡思乱想,“外婆,以后每年中秋我都会回来,咱们一起陪海棠树一起过,那时候我们还要一起坐在这里吃月饼,赏月,喝茶煮酒。”外婆笑着摸了摸我的发丝,海棠树也似在许诺一般,随风飘下来一朵海棠落在石桌上。
“那时候我们还要一起……赏月……喝茶煮酒……”我几乎有些失魂落魄的重复念着这句话,我又回到了这里,可是当年那个陪我一起赏月,陪我一起背诗的外婆却永远离开了我……
我怀念,怀念那个中秋她亲手喂给我的月饼,怀念那个中秋她为我煮的热茶,怀念那个中秋我们一起接“飞花令”,怀念太多太多……
我深吸一口气,对着那开满红色的海棠树道:“海棠树啊,我回来了,如果你能找到她,请告诉她,我回来了,我遵守了我们三个的约定……”讲到这里我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了,像是安抚我一般,微风轻轻吹过小别院,海棠花香飘入我心。
我爱月亮,可我不会想去摘它,也未必会去太空陪着它漫游。我爱中秋佳节,也一直在履行我的诺言,所以不知道远方的你能不能听到我的思念呢?
顷刻间,微风乍起,拂过我的发丝,也拂过海棠树。世界忽然变得好安静,我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到了什么,只觉得心跳得越来越快,甚至连呼吸也不敢太用力。
海棠树啊,你看到了吗?她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,因为刚才那阵微风就是她送给我们的,她遵守了我们的中秋承诺。
我抿嘴笑了笑,举起一杯早已煮好的热茶,一杯敬明月,一杯敬外婆。
“中秋快乐!我很好,它也很好,还有,我们都很想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