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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夜,清风习习。坐在窗前,听着窗外的蛙噪,抚摸着微微泛黄的儿时照片,打开第一页,岁月在我眼前展开。
“奶奶,奶奶!我们去乘凉吧!”我双脸通红,挥舞着胖乎乎的手,像个小孩子似的兴奋不已。“嗯”一声苍老而懒洋洋的声音窜进耳朵。
初夏的葡萄叶宽大如荷,绿的要流出水来,清辉的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,叮叮当当的筛下一些白亮的铜板,蛙声在小沟里此起彼伏,除了蛙声,只有爷爷苍劲,酣畅的呼噜声分明应和着远处不倦的蝉声。在这恬静的环境中,我趴在奶奶瘦弱的腿上,嗅着她身上那泥土的气息,听奶奶述说着那老的掉牙的却又津津有味的故事。
奶奶眯着眼睛,古铜色的皮肤微微张扬,向日葵一般欢快的笑着。苍老的声音并不甜美,寒瑟,迟暮。如秋日里那快掉光叶子的老树,分明给人一种萧凉之意。但不知为何,那苍迈的声音却仿佛如一块磁铁,深深的把我吸引。我静静地听着那声音,很慢,很动情。随着那声音,我看见了草原的秋天,秋风瑟瑟,那里弥漫着迷蒙而浓郁的秋的色彩,那色彩凄迷得就象是一团团浓雾,那浓雾下面有着悠长而无奈的思念。又仿佛看到了在岸边停泊的小船,悠悠的飘着。被风儿轻轻托向岸边,又被黑夜的寂寥淹没在渔火和月光之外。那声音透过曾经的岁月,无依无靠的驾驭着小帆,爱也悠悠,情也悠悠……奶奶!
照片翻到了最后一页,我泣不成声,奶奶,奶奶!这时,一声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缭绕“乖孙女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