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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里紧攥着这颗记忆宝石,我想让它深深镌刻在我的手心里。渐渐的,思绪也被它拽进了回忆的长河……
印象中那是小时候的一个下午,虽然正值盛夏,但天气一点也不烦闷。天空中散落了些许细碎的云,暖风微微拂过脸颊,午后的太阳将光辉好整以暇地铺满大地,空气中都沾染上了温暖的气息。我拉着奶奶的手,站在她旁边轻轻地说“奶奶!等我长大之后,就接您到我家一起住!”她什么也没有说,只用她有些龟裂的手掌,轻轻地抚弄着我短短的头发,目光满载着幸福。
不到两年,爸爸就把奶奶接到家里照顾我,还记得那天同样是夏天,但却不似往年那般惬意,沉闷的空气笼罩着整座城市,压得人喘不过气来,让我的心情也变得烦闷。接回奶奶的同时,爸爸手里拿着一个很像房产证的本子。在爸爸和奶奶的聊天中,年幼的我似懂非懂的听到说,这个本子是爸爸给奶奶买的墓地证明。我一下就大哭起来了问:“奶奶,你会离开我吗?”奶奶笑着说:“当然会呀!”我听到后鼻头一酸,哭得更厉害了说:“奶奶不要我了。”奶奶看见我哭便立马改了口说:“不会,奶奶不会离开你,会一直陪着你。”边说边故意骂爸爸:“把这个本子给我扔出去,我要一直陪着我的宝贝孙子。”我破涕而笑,于是我立马用小手指勾到奶奶的小手指上,像游乐场中海盗船摇摆那样左右晃了三个来回才停止。嘴里念叨着:“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。”虽是童言童语,但却是我作为孩童最天真也最真诚的愿望,更是我与奶奶宝贵的约定。
时光像一个美少女,在低眉浅笑中,就将有些人,有些事,隔到了光阴的对面。回眸间,奶奶已经照顾了我五年,她小小的身体蕴含无穷的力量,一天四个来回接送我。炎热干燥的夏天,她汗流浃背的背影为我遮阴;寒风刺骨的冬天,她瘦骨嶙峋的身体抱我入怀。而如今,岁月在她的脸上雕刻了皱纹,风华染白了她的头发。那年盛夏我与奶奶约定,永远陪伴彼此。可是,随着年龄渐渐增长,我明白那个约定是不可能的,是异想天开的。于是我便把那份约定埋在记忆的深处,不再探寻,不再忧虑。久而久之,约定也被我抛到脑后。
再长大,我上六年级了,总感到奶奶很唠叨。一次放学后,我因在学校和同学发生了矛盾气冲冲地回到家里。奶奶见状问到:“这是咋了?怎么气冲冲的?想吃什么?奶奶给你做去。”我再也忍不住了,把满脑袋的愤怒全撒在奶奶身上:“奶奶你别说了,烦不烦!”说完我便使劲关上门。过了一会,只听到门外“啪”的一声,我开门一看,是一个摔碎的碗。奶奶一边收拾一边说:“人老了,不中用了,碗都拿不住了。”看到奶奶弯曲的脊背和她那颤巍巍的手,我突然意识到奶奶老了,脑海中猛地闪现了那年盛夏的约定,我的心中充满了愧疚,鼓起勇气向奶奶道歉。
想到这,我更加攥紧了手中的记忆宝石,孩童时天真的愿望突然变得强烈起来,我向上天祈祷,希望能带着这个镌刻在记忆深处的约定陪伴奶奶一直走下去,永远、永远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