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淅淅沥沥,电风扇敷衍地转着,“吱吱”的风声一如京剧唱戏班子的唱戏声,附和着雨声,从头顶向下,掩盖了所有的声音。
蜷缩在被子里,像只瑟缩的小猫,妄图掩饰失落。母亲的责备,父亲平静但又严厉似带有些警告意味的话语,老师失望的眼神,同学悲悯的目光,一次又一次在脑海上演,想抹也抹不去。我一直想做到那种无悲无喜一切都可以冷漠对待的境界,然,修为不够,眼泪还是沾染了远处氤氲的灯光挣扎着从眼眶滴落,只渲染出一层朦胧的水汽,于事无补。以前想哭却哭不出来,现在想控制却控制不了,也许这段时间雨水较多。
掺杂纷乱的风挤进了浓重的黑夜,万籁俱静,只有电风扇不知疲倦地转着,不知唱得是京剧的哪一出戏。暗夜未央。
眼泪在脸庞上以缓慢的速度爬行,迟迟不肯掉下去,秒针走过,滴滴答答的声音更昭显着此时时间之晚。迷迷糊糊中睡着了。
醒来时天未大亮,迷迷糊糊中从落地窗内透出一点光来,告诉我“天还尚早,不宜起床。”可我再也睡不着了,昨夜愁苦的心情经过眼泪的催化,夜晚的发酵变成了一种淡淡的忧愁,与今日早上看见阳光,看见新一天的开始,看见新一天自己的单纯喜悦进行着复杂的不可名状的化学反应。第二天了,阳光像一层淡淡的白纱打在室友酣睡的脸庞,恬静,美好。遥想着窗外的景致,不知道淡蓝色的天幕中可否有几颗早起的晨星,让我们看到它亿万年前所散发的光芒?不知道可否有那皎白的月光与在经过一夜雨水潮湿的大地遥相呼应,然后又在白云之后“犹抱琵琶半遮面”?不知可否有那懒懒的小猫,闲闲地捋几下毛,然后在梦中啃着一条肥美的鱼?不知可否有像我一样的人,在大地梦醒时分,用单纯的喜悦与悲伤对峙,用平静的心情与自以为荒芜的青春对峙,用手指弯曲成追求的弧度,用眼泪昭显梦想与现实的回声?第二天了,一切都过去了,昨晚在自己一个人的战场上我已经胜了,都过去了,昨天的风雨不应该因为自己刮的大风而倾斜影响到今天。
每天放纵自己哭一次,只一次,其余的时间都开开心心地笑着过。我哭过了,放纵过了,该是笑了。我还能看见日出,一切都过去了。
我在日出闪耀的乳白色的光芒中,看到妈妈失望之后又充满希望的表情,爸爸严厉背后又叮嘱我要注意营养的神色,老师上课时不时飘过关心的眼神,同学只可会意无声的鼓励。像日出那样源源不断地给予我动力和活力,然后像阳光那样被分化到每个角落,唤醒了另一天的黎明。那是日出啊!
我不会再去那样唐突地流一夜的泪,在放纵之后,我会记得这个特殊的带着伤疼却又美丽温暖的礼物。是它教会了我用心去爱这个世界,去接受,去理解,在眼泪昭显的伤口背后,也总会有明天的黎明等待你去发掘,给予你温暖,在泪珠中反射希望的光。
这是特殊的礼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