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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五的下午,放学的铃声响了,张老师走进教室,用标准的普通话宣布:“5月8日的母亲节,我们班的每个同学要给妈妈洗脚,再把洗脚的过程记录下来, 写一篇记叙文。”同学们听了,大为吃惊。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,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议论着:“我妈妈没在家,在外地打工,怎么办呢?”“我妈离婚了,咋洗脚啊?”教室里乱哄哄的,就像没了王法的公堂一样。“安静!”张老师一拍讲桌,吼了一声。教室里立刻鸦雀无声,同学们连声大气都不敢出。
张老师随即宣布:“别在这跟我废话多,不管怎样,你们必须给我交作业!放学!”
回家路上,我心想怎样给妈妈洗脚,怎样才能让妈妈感到舒适……
不知不觉到了家。妈妈问我,周末的家庭作业是什么。我吞吞吐吐地回答:“张老师……要我们给……给妈妈洗脚……洗了……写一篇作文……”
妈妈愣住了,过了一会儿,她回过了神。妈妈问我:“儿子,说实话,你想不想给我洗脚?要是不想洗,我也不勉强你,那我洗的时候你在旁边看看,洗完了 你就去写……”我连忙打断她的话:“不!妈妈,我很愿意给您洗脚,但我从来没为您洗过脚,没有经验。我哪里做得不对,请您谅解。”妈妈有些激动:“儿子, 话不能这么说,就算你做得再不好,妈妈也会体谅你的……走,我们去吃饭。”
吃那顿晚饭时,我清楚地看到妈妈的眼睛里分泌出了一种物质,那东西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晶莹剔透,就像早晨的露珠。那东西一滴一滴地滴在了饭里,她却浑然不觉一样,仍大口大口地吃着饭。
吃过晚饭,我去卫生间给妈妈打水洗脚。我端着厚厚的木盆,打了半盆水,端到沙发旁边。我大声对妈妈喊道:“妈妈!快过来洗脚!”妈妈慢吞吞地走了过来,极不自然地做到了沙发上。
“妈妈,把袜子脱了吧。”我轻轻对妈妈说。妈妈脱了袜子。我心里大吃一惊,心想:妈妈的脚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?上面全是茧,甚至有些地方还脱了皮。
我用手捧了水,浇到妈妈的脚上,把妈妈的脚打湿,又慢慢地给她擦香皂。之后,我就用手,慢慢地,慢慢地给她搓脚。搓完后,我又用手在她脚上轻轻按 摩,并问:“妈妈,舒不舒服?疼不疼?”妈妈突然抬起头,又低下了头,过了一会儿,才说:“不疼,很舒服……”那时,我又看到妈妈眼里分泌出了吃晚饭时分 泌出来的那种物质,大颗大颗地掉在装了水的木盆里。我心里明白那是什么东西。
想着妈妈往日对我的养育,对我的照顾,我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。
我抽噎着对妈妈说:“妈妈,我给您洗脚已经洗完了,现在请您抬起脚,我给您擦。”
我用毛巾给妈妈擦了脚。
这时,妈妈向我做出拥抱的姿势,我也抱住了她。我们俩紧紧抱在一起,很久,很久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