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岁月自可述,一时叹,二时醉,三时好。
——题记
绿草丛生的围墙边,淡淡的日光斜照进附有青苔的院子里,依偎在微卷的芭蕉叶上,调皮地滚动在水缸里。荡漾的縠纹惊起一片亮色,温柔地打在奶奶的面庞上。
我搬来小凳子,瞅着奶奶捯饬着地瓜。地瓜有肥有瘦,大的两只手才能托住,小的仅一个拳头的大小。地瓜红紫的皮蒙着尘埃,显得笨重而厚实。我盯着奶奶挑挑捡捡,不仅问:“奶奶为什么那个肥的你不要,反要这个小的呢?”闻言奶奶轻笑:“有些瓜肥的不一定是好的,有些不甜,有些是空心的。别小瞧这瘦瓜,反倒更香更甜哩!”
奶奶用这些料理好的地瓜,可以做一桌不重样的菜。而我最喜的,是奶奶熬的地瓜粥。
将莹白的米洒入大锅慢慢熬,将米纯粹的香气熬成香甜柔和之味,再加入制好的地瓜干,捏碎慢慢搅拌倒入。柔和的粥顿时带了火热的味道,张扬甜美。奶奶低眉顺目,执着饭勺,面容氤氲在腾腾热气中。此时的奶奶是从容慈祥的。锅盖起了,香软的味道扑面而来,熬得酥烂的米饭和软糯的地瓜干结合,那是幸福的味道……
奶奶又炒了几个小菜,祖孙俩就围在小圆桌上用饭。清凉的风萦绕身旁,犬吠鸟鸣和谐,清甜的地瓜粥在口中辗转。吞咽下肚,腔中似还有至甜,回味无穷。
岁月荏苒,世间万物一变再变。当长大的我再归故里,仍向奶奶讨要一碗地瓜粥,奶奶欣喜不已:“哎呀,前几个月给你们寄的一箱地瓜没吃饱啊?”我笑笑。
奶奶从米袋摇出一杯米洗净,倒进电饭煲里,关好。待差不多时候了,又将制好的地瓜投入。见此,我垂眸黯然。不多时,一碗热腾腾的地瓜粥便端至眼前。与奶奶闲聊家常,同时地瓜粥入口,我眼珠一颤——入口甘甜,软糯丝滑,还是那时的味道……
如刀岁月会带走身边的很多人和事,会惆怅,会迷茫。但莫要悲哀,珍惜当下好时光,回味过去,纵蓦然回首,仍是那至味清欢。
回味,是那童年,那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