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纷繁的花,细碎的,飘落着,洋洋洒洒,宛若旧时光。
我呼吸微滞,晶莹的泪珠滴落了一颗,抬眼间,从那些散落的缝隙中,那个丁香一样的少女,依旧笑得静谧而温柔,“花,开了!”她似乎在喊。我揉了揉眼睛,却只剩一片花海,枝节微颤,耳畔清风,故乡的歌谣传来,花,落了几瓣。
那年,父母职业变更,繁忙之余,我被送到乡下,那片彩色的土地,孕育了无数美丽的草木,和一群面庞红扑扑的人们,我走在小径上,心里只觉得亲切,从此便种下了故乡的情结。
我遇见娴的时日,正好赶上花季。乡里的人们大多务农为生,片片田野之上,果树都开了花,一时间,连空气里也浸润着香甜的气息。远远的,我看到一个女生,戴着大大的草帽,身着浅色衣衫,两只辫子柔顺地垂在肩上,正为大人们递着工具,帮着做些零碎的活计,她像是感受到什么似的,蓦然转身,看见了我,我微笑,向她走去。“怎么没见过你?”我问着,她也不扭捏,“这几日农忙,被家里人送来做做事,本是不在这儿生活的。”“我也是。”我笑了。人们又招呼着她过去了,娴转头冲着我笑,“几日过了,带你到田野那头玩。”那时节,故乡繁忙着,却拥有着别样的美丽,我在小道上奔跑,雏菊开在脚边,生命的欢悦让我恣意舒展。
几日后,娴果然来找我,她说地的那边有片树林,我一定会喜欢。她身上套着简单的衬衣,点点小花像极了她弯弯的眉眼。“真有树林呀!”我惊呼。娴神秘的笑着,“我带你去看看我的成就”。我们沿着那条窄窄的小路,她在前方,脚步轻快。微微驻足,眼前出现了一个木屋,她挥手,示意我进去,木板陈旧,但也不是想象中布满蜘蛛网的样子。娴走近,端了一盆绿茸茸的"植物,“这是丁香,我最喜欢的花,今后我们可以一同养它。”我望着那抹惹人生怜的绿,重重的点了点头。漫长燥热的年岁,我和娴一同度过,我在草垛上歌唱,她在繁星下跳舞,她说过她很喜欢跳舞,我说过她很像风中的精灵,自由自在,多好。我们珍惜着彼此的光阴,和那流年的芳华。如果,可以一直这样,该多么幸运!
第二年,故乡再次变得忙碌,可娴不见了。可我们已约定好了呀!我满心疑问。经四方打听,得知她患了重病。一瞬间,心里空了。拨出那个号码,电话那头娴的鼻音重重的,像是哭过。她说,照顾好那簇丁香,还有对不起,她过几日需要转院,不能赴约了。我说,照顾好自己,明年等你。可电话那头,却是漫长的沉寂。岁末,有人捎来一封寄给我的信:“我的挚友,原谅我不辞而别,我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不容乐观,但我还是想谢谢你,毕竟这场青春的序曲,是你陪我踏入的。”我瞬间泪目。
这场青春,是欢悦,也是疼痛。但我希望余下的岁月可以温柔待你,希望再看到你舞蹈的身影,希望那簇丁香,可以一直芬芳你的梦境。
我希望,花开时,你也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