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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微怪时间不能保留情绪,保留那情绪所曾流连的境界。
——题记
我的脑海中堆积着五颜六色的记忆光片,定睛一看,其中一块正静静躺着,周身流淌着暖黄色的光芒。那是诞生在一个下雨天的记忆。
“从五点半磨蹭到六点半,你们能不能快一点?”我的母亲浑身上下都蒸腾着怒气。
“知道了。”我和妹妹有气无力地齐声应答。
出门的那一刻,我抬头看了看天空。漆黑的天空中,一缕微弱的天光倾倒下来。昏暗的光线里,依稀可以看见连绵的雨丝轻轻打落在母亲的肩上。我和妹妹眯着眼睛,慢腾腾地走着,母亲的催促声盖过了雨声:“再慢就赶不上早班车了!”
我刚要说话,接连不断的咳嗽声就从喉咙里钻出来,我的五脏六腑都随之震动。不知何时,母亲已来到我的身旁,一边呵斥我,一边轻柔地拍我的背。我说“没事”,她却非要我去看病。我对上她的眼神,她那不再清亮的瞳中,流转着浓重的担忧。我知道拗不过她,便点了头。
她把妹妹送到车站,又折返带我去诊所。
一路上,她的喉咙里不断蹦出责怪我的话,只有在我咳嗽时,她才停下来,眼睛都不眨地盯着我,一脸紧张。我看着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,忽然想笑,但心中涌动的那股暖意又让我笑不出来。
开完药,她只急忙地送我去车站。起初,她走得快,可当她回头看我时,发现我落后太多,就放满了步子。她忽然停下来,我一时没注意,便撞上了她的背。
“不是妈妈心疼那点看病的钱,是妈妈心疼你咳得难受……”她似乎还没说完,但又说不出口。
我惊奇地瞪大眼睛。在我的记忆中,母亲向来是严厉又有些暴躁的,从未说过什么温言软语。而那一刻,我的心尖上开始跳动一簇幸福的火苗,吸入的空气中也有沾着水汽的阵阵花香。我低头看了看,要是我蹲下来,一定能捡拾到一块幸福的回忆。
我知道,她虽不善言辞,但始终爱我入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