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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经有多久没有去看他了。只是童年还有那模糊的痕迹,他的手很粗糙,就像树皮一样,有着岁月沉淀下来的痕迹。
爷爷说,如果他死了,墓碑一定要在果园里的那条河边。
穿过疯长的杂草,这里应该很久都没人打理了吧,慢慢慢坐下,久久的看着墓碑上慈祥面容。心头的思念就像野生的蔓草,一点一点侵蚀了我的心。
柳枝轻拂着水面,我又想爷爷了。小时候在坝上的亭子上玩,帽子被风吹进了水里,我不敢告诉妈妈,拉来了爷爷后急的大哭。爷爷不慌不忙地折了一枝长树枝,在水面上不停地向岸边滑动,帽子便随着荡起的涟漪一点一点的靠向岸边。爷爷弯腰捡起湿漉漉的帽子,满是皱纹的脸笑成了一朵花,还记得他说,丫头,再哭帽子又要被眼泪冲走喽。爷爷住在果园里一处不足10平米的小山屋里。那时我不止一次地问,晚上一个人不会怕吗。
爷爷总是一遍一遍地摇头,怕什么,有那么多的苹果树呢。他的眼睛看向那些缀满了苹果的果树,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东西。多年后的我才明白,那是一种对生活的期许。但上帝从不眷顾任何人。爷爷终究是老了,身子不硬朗,不能再管理果园了,70多岁的爷爷把小山屋的钥匙交给了妈妈。钥匙的齿牙已经被磨的圆滑,也许是真的在爷爷手里呆的太久了吧。没有任何征兆,爷爷病倒了,看着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爷爷,我的心头充满了内疚,自己多久没去来了,自己多久没打电话了,是学业的繁忙,还是成长的疏远与冷漠?
他最后还是没能睁开眼看看我。
看着他瘦小的身躯被人抬上了那张冷冰冰的床。眼泪已经模糊了我的双眼,我不知道最后我是怎样被妈妈劝回家的,只记得那时的自己就像疯了一样追着渐渐远去的车。如他所愿,火化后,他的墓碑建在果园里的那条河边。墓碑上的人儿啊,他有一双深邃的眼,仔细看还带着几分水色,现在那水却顺着我的眼角流了下来。
这是他走后的第三年,山屋的木门上已经没有一片玻璃,那把光滑的钥匙再也插不进生了锈的锁。我站在门外向山屋里看,墙上还有以前为了放油灯而挖的洞。我已经忘了,有多少年没有再踏进小山屋。每次站在山屋的外面观望那不足10平米的黑暗的一角,我都会想起爷爷对我说的那句话,“怕什么,有这么多苹果树哩”
那些都是在泪水中才慢慢恢复的记忆。但美好的东西从来不会成为遗憾的理由。就算现实再不好也不会难过,因为泪水在记忆里,而未来在远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