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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夜里,月光下,那模糊的身影在微弱的电灯中若隐若现,却清晰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,挥之不去……
那年,我不到四岁,脸上总挂着一副“不满意”的表情,甚至可以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而大发脾气,爷爷十分痛爱我,每个周末便会把我接到乡下去玩,年幼的我常常像个小公主,仗着爷爷对我的宠爱,总是无端哭闹,撒娇。这时,爷爷总会用他那粗糙的手摸摸我的小脸蛋,然后扮鬼脸或手舞足蹈来逗我笑,爷爷身体不好,却每天让我骑在他的肩膀上,围着院子跑来跑去。
那是夏天的一个静寂的夜晚,月亮早已接替了太阳的位置,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,而飞来飞去的萤火虫更是给这朦胧的夜晚增加了生气,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景象。“呜呜”一阵哭声打破了这份宁静,而相继传来的是安抚声与自责声。原来,是爷爷打扫卫生时,顺便把我白天用小纸片折的纸飞机扔掉了,于是我大声嚷嚷着要爷爷赔给我。爷爷没吭声,只是着急地翻了一个又一个纸箱子,终于!爷爷找到了一个陈旧的手电筒,却像发现了新大陆,咧开嘴,兴冲冲地走了出去。因为好奇,我爬上了桌子,打开窗户,只见爷爷拖着疲惫的身体,挪动着沉重的步伐,手紧紧地握住那有些昏暗的手电筒,弯着腰,不肯放过每一个角落,为的,居然是个毫无轻重的纸飞机!
不知过了多久,爷爷兴高采烈地回来了,一边抖落脚底的泥土,一边激动地说“找到了,找到了!”我终于停止了抽泣,赶紧接过纸飞机。忽然,我的目光停留在了爷爷那双沾满了鲜血手上,爷爷为了在垃圾堆里寻找,不小心被玻璃划伤了手。此时,我的心不由得颤动了一下,眼角又有些湿润了。
四岁,是一个没有记忆的年龄,但那夜色中模糊的身影却依然那么清晰,那么高大。